夫人?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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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房間,觸及男人陌生的目光,端木恍若隔世,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那種目光,那種用來看待陌生人,看待低賤如螻蟻的目光,沒想到有一日也會被他用在她身上。
她和他,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胸膛有股難言的情感在影響她,控製著她,讓她的心難受至極。
端木咬破唇角,用疼痛讓自己清醒。
她不是端木,更不是他掌控在手中,任由他欺負的端木啞兒。
晉國三月的雪早化了,暖如陽光的炭火將整間屋子烘得也暖了起來,即使不和皚皚白雪落下時穿得那麼臃腫,也能十分暖和。
可如今,冷得全身顫抖,仍需厚厚衾被保暖的女子正躺在床上打冷顫。
她沉睡許久,輕顫的眼睫毛昭示了她此刻並不安穩的睡夢。
男人感受到她的不安,於是握緊她的手無聲安慰她。
“來人,把那個女人摁住,剜心。”
是剜心,不是取心頭血。
男人手段殘忍,絲毫沒把人命放在眼裏。
魅十蹙起了眉,顯然此事出乎他意料之外。
“晉國太子,雖說她的命不值錢,可若這事要是讓沐國那幫人知道了,恐怕晉國會陷入困境。”
有關閻夜那一世,謝景軒將其視為恥辱,一段被一個名叫風凝雪的女人玩得團團轉的恥辱記憶,因此,他不會告訴魅十自己是閻夜的轉世,也不會告訴他自己曾是他主子。
讓晉國陷入困境?
謝景軒冰冷的眸子盯緊魅十後冷哼。
他有冥王閻焰的修為,有魔君閻夜的記憶,更有晉國太子的身份,他怎麼可能怕沐國那幫人的威脅。
隻有澹台霖澤會怕和沐國交戰,也隻有沐陽宸他們才會怕百姓受戰火連累,他是何人,他憑什麼要在乎那些人的生死。
他的臉自始至終都很冰冷,甚至在掃過魅十時眼中的殺意和威脅更甚。
“你若是想要環兒平安和你離開,那就乖乖閉上嘴。”
別廢話。
謝景軒討厭叛徒。
前世魅十已經背叛過他一次了,這次他再有此念頭,他不介意像送洛錢他們一樣送他下去見閻王。
謝景軒的眼太過威壓和恐懼,以至於魅十站在他麵前,恍然間想起了三百年前魔君給他的威壓。
肅殺的,淩駕眾人之上的,輕易決斷魔修和仙門的生死。
他曾經的主子,他曾經給予他們權力、幫助的尊上,他讓他們淩駕眾魔之上,不再受其他魔修欺辱。
想起過去,魅十垂了眉,陷入追憶,因此沒去搭理謝景軒對他的威脅。
身側,環兒這些人都是謝景軒的人,因此他們自然以謝景軒的話馬首是瞻——去剜端木的心。
端木站內室外麵,她這樣被人抓來的犯人,是沒有資格進到內室的,因此,她和內室的謝景軒隔了一道木具雕龍刻鳳的屏風。
環兒讓人端著碗,自己則是拔出匕首一步步走向端木,去剜她的心。
她失了記憶,重生於世,自然忘了前世,她是羨魚時端木是她的星落妹妹,她護著她,將她看成自己的妹妹一樣去嗬護。
窗邊遮風的簾子無風而動,魅十和端木在此刻動了手,他們兩個人,一前一後相互配合,在打趴下周遭的侍衛後,就直奔謝景軒。
謝景軒的眸子徒冷,他放下沐憶宣的手飛身襲向兩人,遮擋外室下人視線的屏風隨著幾人的掌風轟然倒地,他掠出,但在轉瞬之息對上紫衣女子的臉。
她麵容堅定,下唇卻破了個口子流出了血。
他頓住,因她的受傷而愣神,刹那功夫,端木和魅十已經打好配合掠到他身前拿劍橫在他命門。
謝景軒回過神,旋即便是眼神一暗。
他竟被沐國來的郡主迷了神智。
魅十不知謝景軒突然停下是為何,他隻是上前,在端木控製住謝景軒後,從這個麵容和他兄弟魅二一樣的男子懷中拿走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