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常微微愣了一下,笑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噢,是有一位比皇兄更厲害的人存在。
可祝辛又奇怪,普天下許些人才彙集於京都,驚才絕豔者廣聞之,而祝辛未以為他們高過皇兄,京中文章策論交上來,王室裏頭哪個沒有一份?
可那些都不如她見皇兄提筆,是以不知,皇兄說的這人究竟是誰?
“是前輩嗎?”祝辛隻能往上猜,卻不知不是此“上”。
段常想了想東樞的年紀,果斷點了頭。
可不是前輩嘛,天底下再沒有更老的了。
天上地界,九界之間現下紛紛議論的皆是這紅霞。
而話題中心的兩人,此時情形卻並不樂觀。
這樣足以震撼妖靈的靈力散送出去,難免讓人心存巨大的希望,然而此時,北灼分明感覺到這是個無底洞一旁一般的地方,好像破了風的口袋,無論取進多少,都裝不滿,要溢出去,漏出去!
這等情狀,他們與外界閉塞,如何請人填補?又談何癡心妄想,將陣法撐爆?
北灼看向東樞,那意思是詢問他:“要繼續嗎?”
東樞看得明白,道:“稍緩片刻,此時此況,怕是直通外界,妖界若損,則直向人界,人間盯著的眼目眾多,這般異象,恐怕九界之內少有注意不到的,等天上來個縫好口袋的,我們再行不遲。”
北灼細下思索,是這個道理。
於是幾人等待下來。
此時天上。
“這怎麼......是東曦仙君他們在妖界出事了!”
阮舒立於瑤台觀望,那萬裏霞雲引得眾仙轟動,他讓人去請東樞,不知何時會到。
“報,蒼宿神君已然下界去了!”
“何時?”阮舒驚覺,手下不穩。
“不清楚,大約是散堂後就無人再見過了。”
那就意味著,這等異象,是東樞默許之下出現的,隻怕是,他們齊齊被困了!
此時夭木正急匆匆趕來:“仙帝,此事蒼宿神君問過我便去了,已經有些功夫過去了!隻怕是出了意外,小仙猜測,妖界長於陣邪,靈力外流,隻怕是陣法引之,若彌界損,興許得以挽行一二。”
阮舒若有所思。
妖靈樹被靈風裹挾,枝幹撲欶,如上元燈流迎風,亂色迷眼,花無樹與鳳蕪各執一方,陣環疊流,靈力衝迎,鬥的不可開交,卻未想,一時之間,上空界損受補,通往人間的靈流被堵了一幹二淨。
與此同時,魔界那端竟也已彌合!
花無樹目光一震,鳳蕪卻難得一笑。
果然,數千年過去,九界發生了太多的變化,新任的仙帝受東樞一手提拔,對九界亂象再不坐視不理,新任的魔界之主,脾性溫良,將部下管束得當。
幾千年前,妖魔界上一輩爭的你死我活,起因不過是靈力不足,又皆有製霸之心,可眼下,妖族奉養妖靈樹一舉,自鳳蕪上位,再未停止,妖靈樹也不曾辜負奉養,生長蓬勃,散生靈團遍布浮空,妖界已得自給自足。
不過,少有人知道的是,這棵參天之樹,便是數千年前,初登大典的鳳蕪,生生剝離體外的“刑澤”。
花無樹殺她父兄弟,以邪陣奪其鎮獸,煉化成他如今所驅之“刑澤”。
當年他唯獨放過了鳳蕪,因為她天生,便沒有“刑澤”,這也是從未有人將年少時的二殿下放在心上的原因。
鳳蕪跟隨花無樹許些年,終見其狼子野心之後,才驚覺自己的荊棘之路,似乎剛剛開始。
她覺醒自己的刑澤時,便發覺那並非獸類,而出奇的是一棵小苗。
正因這異常與不起眼,加上鳳蕪長久以來對花無樹的熟悉,她偽裝了許久。
如今,被壓在陰暗處苟活的小苗已生成參天樹,受盡供養,堅不可摧。
至於魔界,陌冬藍七百年前橫空出世,憑借無比縝密的心思,以超乎尋常的膽識和決心,將魔界的“恐怖深淵”,一汪死水,布滿濁息的冬液池化作如今的四景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