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晴錯愕的刹那，從來沒察覺到的恐怖。
她跟在慕若離身邊的時間夠長了，從認識蕭秋韶開始，她就不離慕若離的左右。她知道慕若離夠聰明，可是第一次她拿她的聰明來對付自己。
“莫晴，你沒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嗎？殺了人之後，把人屍體用化屍水腐化，再埋進土裏。神不知鬼不覺。就像那個人從來沒在這裏生存過一樣。”
慕若離說的風輕雲淡，周邊的氣息卻的讓人窒息。她拂去手中沾著的灰塵，拍拍手，笑看莫晴：“莫晴……能告訴我為什麼嗎？殺人的理由！”
莫晴徹底失去支撐般，搖搖欲墜，看著眼前越來越清晰的慕若離，無話可說。
理由？殺人的理由嗎？
為了報恩殺人，為了命令殺人，為了保護他人而殺人，為了生存而殺人……這麼多理由，說出來會被原諒嗎？
莫晴別過臉，看著漆黑的地麵，冷冷的回答：“殺人需要什麼理由，想殺就殺了！”
借著越來越黑的夜，莫晴握緊顫抖厲害的手。她不知道為何站在慕若離麵前有一種局促感，像被什麼東西壓抑的厲害。
慕若離站起身，慢慢走向莫晴，借著忽明忽暗的月光，看著她冷漠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下一個要殺的目標是誰？是我嗎？”
莫晴不自覺的後退，像是在逃避什麼，終究還是忍不住問：“你是怎麼知道的，不對，你不應該知道的，對你沒好處。”
慕若離想了想，無奈的笑了笑：“死了那麼多人，怎麼會沒知覺。每隔幾天身邊的宮女就會消失，問別人都不敢吭聲，我就知道肯定出了事情。後來走到外邊逛逛，她們看到我嚇的不成樣子，那時候我就猜到事情肯定出在我身上。”
“為什麼偏偏懷疑我？”
“不是懷疑你，是擔心你。有一次我看到你手上有灼傷，問你，你也不答話。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那不是燒傷，傷口陷下去，像被咬掉了一口。有次跟皇上談天的時候我問他，有沒有東西能讓人腐蝕掉，瞬間化為烏有。他笑著回答我，有，化屍水就是一種。”
“皇上告訴你的？他居然告訴你……想不到……”
慕若離也曉得，南風淵的心防比任何人都厚，對任何人都設防。可是當慕若離問他的時候，他回答的坦然。一直笑著等著慕若離繼續問下去，可是慕若離張了張嘴，什麼話也沒說。
他居然對自己不設防。
慕若離想到他，就有些不自在。或者說有時候寧可他對自己設防的密密麻麻，一點縫隙都沒有。
這不是她認識的南風淵。
“後來我猜想那麼厲害的東西，你肯定不會撒進湖泊裏，也不會撒進樹叢和花壇中，隻有可能，你直接埋在了地點偏僻卻空白的地方。整個皇宮，這裏，離歌殿的後院是最佳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