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後,南風淵再也沒來過離歌殿。隻是第二天,南風淵的貼身小太監陳酒送了一整箱的金銀首飾,玉釵,龍鳳簪,四蝶金步搖,心形碧璽鏈墜,紅寶石手鐲……堆積在偌大的首飾箱裏,打開的片刻,離歌殿金碧輝煌,褶褶生輝。
陳酒說:“太後娘娘,這是萬歲爺給娘娘準備的首飾。皇上原本打算親自送來的,隻是今早如妃娘娘身體不適,所以就差奴才送過來。皇上還說,若是太後娘娘不喜歡,皇上會再送些過來,直到娘娘喜歡為止!”
慕若離聽了,心裏很不是滋味,南風淵不肯來,也不可能來這離歌殿了。漫不經心的扣上蓋子,讓莫晴打賞了陳酒。
陳酒接了賞銀,立在原地不肯走,張了張嘴,好像有話要說,卻遲遲沒開口。莫若離看他,笑著揶揄道:“難道哀家的打賞不夠?”
“不是,不是……”陳酒連忙搖頭,晃的烏紗帽有些歪了。莫若離把他帽子扶正,就聽見陳酒小聲的說:“太後娘娘還沒告訴奴才喜歡喜歡呢?”
莫若離歎氣,想那人的脾氣,若是自己說不喜歡,一定會把國庫搬來讓自己挑。“你回去這樣告訴皇上,哀家不勝歡喜,皇上孝道必將為天下楷模,哀家深感欣慰!”
陳酒一聽,就覺得這是太後在誇皇帝孝順:“娘娘,奴才一定如實轉告,萬歲爺聽了一定會開心的!”
再見到陳酒是當天的下午,剛剛用過膳的莫若離正在花園散步,陳酒小心翼翼帶著一個小男孩朝自己走來。那男孩穿著白色裏襯,墨色外衫,豎著發冠,紅唇皓齒,黑眸如墨,那副麽樣,高貴卻優雅,隻是看著陳酒的眼神,甚是輕蔑。
“小祖宗啊,你見了太後可能這樣,若不是太後保你,萬歲爺怎麼能把你放出來……小祖宗,你唾奴才沒關係,關鍵是見了太後的時候千萬別這樣啊……你惹怒了太後,比惹怒萬歲爺還可怕呢……萬歲爺的心思奴才還能猜透,隻是太後的心思太難猜了……你說,太後仙女般的人,說的話明明好聽,為什麼奴才如實告訴萬歲爺,萬歲爺將奴才打了出去……”
陳酒隻顧著跟小男孩說話,根本就不看路,直直的撞上了慕若離。一旁的莫晴連忙扶住莫若離。
陳酒不知所以,隻是揉著額頭,緩緩抬頭,看到自己碰了莫若離,頓時白皙的臉紅如紅豆。小男孩看陳酒如此笨拙,指著陳酒,頓時哈哈大笑。
“笨蛋,笨蛋太監……這麼笨還不如死了呢!”小男孩長得恬靜,甚至比一般男孩要漂亮萬倍。唇齒間吐出的話卻醜陋不堪。陳酒的形態越加窘迫,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莫若離冷冷的瞪著小男孩,想著這樣漂亮的男孩,怎麼這麼沒教養。“你是誰家的公子?”
小男孩嘴角輕揚,甚是不屑:“你管的著嗎,臭婆娘!”
莫若離不急,緩緩的蹲下身:“我再問你,你是誰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