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息頭側的複眼觀察著擎天柱的反應——擎天柱看向了燃息。他嘴角帶著好看的弧度:“我不確定,是否隻有這一個?”
燃息飛快地跑回船長室拿來一把刷子和一打補漆筆。他先是捧起那隻左手仔細地把那隻蟲子圖案蓋好。第二雙手又迅速各拿出一支紅色和一支藍色的筆,在擎天柱身上其它的地方又塗塗抹抹起來。
救護車無奈地問:“你到底畫了多少隻蟲子?”
燃息這才不好意思地訕笑道:“他那時候睡得很好看嘛!我就沒忍住……”
擎天柱低頭看著燃息,這機器昆蟲正半蹲在自己身前,專注地用他的四隻手拿著工具,細心地把他腹部裝甲縫隙中連自己都沒發現的一隻蟲子圖案塗掉。他可以想象昨晚,自己睡著以後,他應該也是這樣認真地……打量自己,仔細地在自己身上留下他的標記……
“燃息,還有嗎?”擎天柱輕聲問。
燃息借著補漆工作隱藏著著他的目光,但是聲音泄露了他緊張窘迫又失落的情緒:“呃……還有一個,在……你的……呃,數據接口。很快,我……”
擎天柱笑著伸手摸了摸燃息頭頂上的兩個小尖尖兒——因為救護車的訓斥,機器昆蟲緊張得甚至縮回了觸須:
“那裏很隱蔽,不會有人看到,我的意見是……留著它。”
救護車表示這兩個杵在麵前很辣眼睛。“燃息,我確定你的機體已經痊愈,希望你的腦子也是!你可以離開我的治療室了!”
*
擎天柱和燃息一前一後走在先驅號的走廊上。汽車人領袖感覺燃息的舉動有點奇怪。
本來這種會導致自己虛弱的行動,首優選擇應該是強有力的可信任的人作為接應。可是燃息一個字都都沒和自己提,直接找了同是動物變形者的衝雲霄和星圖。
是因為昨夜的事情,燃息已經不夠信任自己嗎?應該不會!他已經在自己身上留了記號!而且……難道自己還會喪心病狂到……在這種神聖的行動任務中對他……那簡直是對普萊姆斯神以及生命本源的褻瀆!——不過,他倒是很樂意和燃息一起去火種源之井,把他們的心意向普神分享,請普神為他們作見證!
嗯,跑題兒了!
燃息為什麼選擇並不是很熟的衝雲霄來接應他?雖然帶上星圖作為保障,可是,還是不夠穩妥啊!
“為什麼不叫上我呢?”擎天柱回頭問跟在身後落足無聲的機器昆蟲。他黑色的高大身影遮擋了大片燈光,在地板上形成更大的暗區。
“你很忙,他們閑得尾氣衝天。”
擎天柱可不會被他的話糊弄過去。“選擇衝雲霄做你的二副,有什麼深意嗎?他有振興巨猙獰一族的願望,很可能無法跟隨你進行星際旅行。”
“的確如此。”燃息敬佩地看著眼前敏銳的領袖,“我是希望巨猙獰們能夠更深入地參與到正常的社會生活中來。雖然他們屬於遠古巨獸,可他們現在也是塞博坦新紀元的住民。如果不加以監管,放任他們自成一國,很有可能會被宵小之徒利用。四十隻巨猙獰,已經足以給民眾造成威脅了!我不希望這來之不易的和平被輕易打破。我們必須利用好星圖和他的關係。”
擎天柱不讚同地低聲說:“燃息……我不希望……把私人情感用在政治利益上。”
燃息心有餘悸地遙望了一眼緊閉大門的醫療室。了:“先驅號上除了救護車沒有別人了,你不用擔心被別人偷聽到。”繼而,他解釋道:“為了社會穩定和健康發展,我們不能把動物變形者排除在社會體係之外,對吧?各個種族都應該可以在新紀元共同生活,工作,和學習。”塞博坦人習慣了動物變形者成為自己的同事,同學,和戰友,那麼應該就不會排斥一隻機器昆蟲成為領袖伴侶了吧?
大公無私的擎天柱卻以為自己明白了燃息的全部想法,他恍然大悟:“一個更具有包容性的社會體係,衝雲霄將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領袖讚許道:“你果然是一位非常稱職的顧問……以及……伴侶!”
燃息終於沒有再敷衍和躲避。
看到橙色的眼睛溫暖地注視著自己毫不動搖,擎天柱心底的歡喜滿溢。
他拉住了機器昆蟲。銀色的手和黑色的手緊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