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聽到康萬是縣裏文化局裏的人,那漢子腿一軟隨後顫顫巍巍地扶著一旁的樹幹,老人上前攙扶,那漢子的心中不斷地哆嗦。
“那什麼,陳老,那兩本書?”那漢子問道。
“那兩本書?”老人拿起書一看,上邊雖說是英文,但是這陳老是誰啊?是在外留過洋的海歸醫學博士,那是中西醫雙結合的頂尖人物。但是在年初的時候,不知道怎麼著被人陷害說是叛徒,才來到這村子改造。
看著這兩本書,老人倒吸口涼氣說:“這兩本書的作者是德國一個叫馬克思的人寫的,不過這不是原版,這個是英譯版的。哦,就是用英文翻譯過來的。哎,這兩本書你這哪兒來的?”
“是哪個馬克思啊?”那漢子還想掙紮一會。
“是創建馬克思主義的那個馬克思。”
聽了老人肯定地回答,那漢子心中希望的火苗瞬間被澆滅了。隨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雙眼瞳孔放大,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呆呆地坐在原地。
老人看著這失了神的漢子,轉身便回到了屋子裏。那漢子也灰溜溜地向著村委會跑去,但是他卻忘了,將康萬的東西一並給拿回來。
當老人回到那破爛的茅草屋,隻見康萬已經坐起身,眾人在圍觀他,問著一些有的沒的問題。
“喲,醒了。”老人走上前,隨後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康萬,“這些是你的東西吧。”
康萬接過老人遞給東西,高興得像一個孩子,“太好了!我的證件,還有這兩本書。”
“這證件為什麼那麼重要啊?”
這名說話的女青年叫孟宇,是陳老的助手,同時也是醫科大臨床醫學專業的學生。而陳老是從英國留洋回來的,原名叫陳泰,但碰上了這場革命,原先的村主任王軍為了保著他,便讓他改名,隱著化名為陳軍。
康萬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呃,是這樣的,我們局長跟我說,如果這兩本書還有證件丟了,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都要殺了我。所以就……”
眾人聽罷,都笑出了聲。聽了康萬的身份後,眾人也紛紛開始對康萬進行自我介紹。還說自己是那所大學出身的,以及自己被安上的罪名。屋內人也都其樂融融的,沒有之前關押著那麼壓抑。
但是,現在在村委會喝酒吃肉的那些年輕的村幹部可就完犢子了。
那漢子是村委會的一名代表,他叫唐龍,同時也是王軍主任的替補,王軍在年初就被這些人舉報,是因為他在不斷地反對這種生產模式,以及中央現在的政策。隨後又被這幾人扇起風來批鬥,最後也是不堪受辱地飲彈自盡。
唐龍火急火燎地推開村委會的門,隻見屋內四人圍在一個桌前,喝著老白幹,吃著驢打滾、還有炒雞蛋。那四人裏,其中就有在早上羞辱康萬的高隊長。
他們喝得是渾渾噩噩地,每個人的臉上、脖子上都被酒精染得通紅,渾身的酒氣。高隊長見著推門而進的唐龍,便要招呼其過來一同喝酒。
而唐龍憤憤地走上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瓶子摔在地上。“喝!還喝!你知道,你給村子惹了多大的禍嗎?”
唐龍憤怒的話語激得高隊長心中直冒火兒,畢竟從小到大,沒有人敢這麼罵他。隨後便酒精的影響下,推了他一把。不得不說,這醉酒的人力氣就是大,一個一百多斤的胖子,盡然被唐龍推倒在地上。一旁喝酒的三人還算理智,上前拉著。
“老子每天給你們村抓了這麼多叛徒,你不感激我?反而說我惹禍?”說著,高隊長便吐了口唾沫。
“哎哎哎,高隊長算了算了。”
“就是就是,這人那能跟您比啊。您消消火。”
“對啊,咱們回去繼續喝。”
那三個醉酒的,正是本村村民代表。他們拉著他無非是想打好與這姓高的關係。雖說這姓高的隻是生產隊隊長,但是他的父親是其他村的支書,家裏的親戚很牛,現今的村長也是他父親的好兄弟。所以他在村裏也算是村裏的‘皇太子。’
唐龍撐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大聲嗬斥道:“你們放開他!你們到現在還幫他,你們不知道他惹了多大的麻煩給村子嗎?”
這時一名酒醉的村代表走上前,滿臉酒氣地悄聲說:“這,就算是個大麻煩,咱們高隊長有關係,翻不了天。倒是你,唐龍。如果你還不順著點他,你之後的村主任還當不當了?”
“哎呀!你這是喝了多少了?啊!”唐龍的話語頓時急促,隨後指著他身後的高隊長說:“你知道這小子給我們村惹了多大的麻煩嗎?今早他整的人,是縣裏的人,是文化局的領導。要是縣裏知道,就算是村支書也要被擼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