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平嘴角上揚,沒有回話。
康貴昌急得跑出門,一看,樓下停著好幾輛車,不少人提著砍刀和鋼管衝了上來。
高陽平的安保都是一群小年輕,他們那見過這種場麵。稍微有些血性的,最多也是放幾句狠話,隨後一步步向後退去。
康貴昌回到屋子,拿出手機,報了警。
報完警後,康貴昌朝著那名年輕的安保問道:“你們能撐住五分鍾嗎?就五分鍾,警察就來了。”
康貴昌說完,那名年輕的安保信誓旦旦點了頭。
安保離開後,高陽平笑著說道:“康書記,你在中山工作多久了?”
康貴昌回答:“快十個年頭了。怎麼,你想在這生死之際,考驗我近年來的政績?”
“也……可以怎麼說。”
“你什麼意思?”康貴昌皺起眉頭。
高陽平笑著站起身,領著他走出了屋外的樓道。
“你看。”
順著高陽平指著的方向看去,康貴昌瞪大了眼睛。
隻見那些年輕的安保沒有管那些手持砍刀的暴徒什麼,都是奮不顧身地衝上前,打不過就抱著他們跳下去。一個人不行,就兩個人。他們沒有武器,手和牙齒就是他們的武器。
不一會兒,樓道內,堆滿了屍體,高陽平的安保就剩下一個人。
他退了回來,但在他麵前還有三個人,三個手持砍刀的中年人。
這時,響起了“當”的一聲,那年輕人退到了鐵門前,鐵門是在裏邊鎖著的。康貴昌還想上前時高陽平拉住了他。
“他就十七八歲!讓我去開門放他進來!”
康貴昌對著高陽平吼道。
高陽平默不作聲,而是冷漠地說道:“如果你現在開門把他放進來,那死的,就是我們三個。”
說完,康貴昌心頭一震。
那名青年聽完,轉過身,隻見他正麵已經沒有一處是完整的,他身上的黑色西裝,還有黑裏邊的白色襯衫都有著平整地切割痕跡。而他裏邊的襯衫,已經被血染成紅色。
他很痛,痛得流出了淚。但是,在看向康貴昌和高陽平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卻是感激。不過準確來說,這份感情,是送給高陽平的。
隨後,他轉過身,大喊一聲朝著那三名中年人撲去,咬破了其中一個人的喉嚨,而另外兩人不斷用手中的砍刀砍在他的身上。這回,那名年輕人,一塊完整的地方都沒有了。
康貴昌瞪大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的場景。
這時樓下傳來的警笛聲,現在剩下的,就剩兩名中年人。
他們趴在護欄上向下看,發現下邊已經來了三輛警車。下邊,十多名警察衝進了樓。
就在兩人慌神之際,他們將目光轉向了在鐵門後的康貴昌和高陽平,隨後瘋狂地踢著門。
鐵門本就年久失修,固定的釘子上邊鏽跡斑斑。
高陽平見狀不妙,將康貴昌拉到後邊,隨後響起了“砰”的一聲。
一名中年人捂著胸口倒在地上。
朝著高陽平的方向看去,發現他手中正握著一把手槍。另一名中年男人頓時傻眼,在他轉過身的時候,身後已經有無數把槍對著他。
警察大喊道:“警察!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請放下你們手中的武器,趕緊投降!”
喊話一遍又一遍,高陽平緩緩放下槍,雙手舉過頭。
“康組長,你知道我備著這把槍,為什麼不殺你嗎?”高陽平問道。
康貴昌沒有回答,而是注視著他。
高陽平接著說道:“因為我這把槍,就隻有兩顆子彈,我本來想一顆給你、一顆給我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思來想去,還是不想死。”
高陽平說完,隨後笑著跪在地上,等待著警察將鐵門給打開。
幾分鍾後,警方帶走那名中年人,並且打開了鐵門帶走了高陽平。
康貴昌在兩名警察的護送下,下了樓。
道路是粘稠的,台階上也有著各種各樣的屍體。樓下還能活著的沒多少,但是高陽平的安保沒有一個活下來。
康貴昌看著周邊的那些屍體,看著都是十七八歲的稚嫩臉龐。
想想自己十七八歲的時候,已經在高中裏邊備戰高考了。可他們,怎麼能心甘情願地給高陽平賣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