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洗的澡、換了身衣服,不到十分鍾。康貴昌就簡單的擦了頭,就坐著電梯下來。
來到大廳,他先對昨晚的前台的小姐道了歉,才衝了出去。
路上,康文斌看著康貴昌身上那件穿得老舊的中山裝就提議,在入場前整理一下發型,去買一件新的衣服。
可康貴昌回絕道:“文斌,能穿就行用不著換身衣服。”
“可是,這婚禮場合,您穿這身,您還是省裏副省長,穿這身衣服豈不是要被別人笑話?”
康貴昌笑著說:“文斌啊,這笑話,也是笑話我這個快半百的人,不打緊。”
車來到龍江酒店,這家酒店是全縣最大的星級酒店。就算到二十一世紀的時候,這還是全縣最大的酒店。
來到門口,外邊的鞭炮劈裏啪啦的響個不停。來到二樓,卓芬就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著。
見到康貴昌,一路小跑上前。
“小萬啊,你這去哪兒了,現在全部人都在等你呢!”
康鴻回答:“康叔剛剛去見爸了。”
“見……哦,這樣,那就先進去吧。文斌,你也進去準備吧,別讓小英等急了。”
說完,三人入了坐。
宴席裏,都是熟悉的麵孔。未來的幹媽、小舅、表叔、姑父……還有就是父親的同學和朋友還有同事。
有些是提前認識的,還有部分,就是在康文斌的葬禮上。
司儀走完該走完的程序之後,這場酒席,算是開場了。
康貴昌坐在家屬位上。這時眾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時康文斌端著酒杯走到康貴昌身邊,湊到他耳邊問道:“康叔,您這是……”
康貴昌回答:“文斌,我呢,在來的時候去看你爸了。是,我呢實際上是不該來的。我們那兒有規定,有紀律。但是,我這杯酒,是替你爸喝的。”
說著,康貴昌將自己杯中的酒飲盡。
續上第二杯,接著說:“文斌,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我跟你說過什麼嗎?”
康文斌回答:“記得,當然記得。”
“好!這一杯之後,你就要牢記我跟你說的話!”
第三杯,康貴昌走到大伯、二伯還有姑媽麵前,“三位,文斌他呢,雖然比起你們來說沒那麼有出息,但是還希望你們能夠多多幫幫他。我看他,最像老爺子了。”
“康叔,你看你說的!”康鴻說:“文斌是我兄弟,親兄弟!我能不幫他嗎?!”
康麗紅拿起一旁的酒杯,但是被康貴昌按了下去:“行了,你姑娘家家的,哪能啊!”
康軍本想開口回答,但康貴昌說:“我對你不奢求什麼。你耳朵不好,那我就不說太多,但是我希望的是,你最好別離開這個家,在外邊一個人會很辛苦的。”
康貴昌的話給三人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離開三人後,康貴昌走到卓芬身旁,隨後給她深深鞠了個躬。
在場人看了,無不瞠目結舌。知道內情的幾位老人,知道他這一躬,是為了康仁昌。但實際上,康貴昌也在致歉,他年幼無知對卓芬的傷害。
他對不起的親人太多,以至於他的每一杯酒下肚之後,眼眶都總覺得有些濕潤。
但他逢人就說:是這酒太辣,辣得他難受。
卓芬看著康貴昌,總覺得有些莫名的眼熟和親切感。
她有些心疼,但在第六杯酒下肚之後。他又拿出五百塊錢塞到了康鴻的手中,說:“這是先前我沒給上的宴席錢,等我走了之後,你再給卓姐。”
這場麵,眾人都看在眼裏。有些人納悶、也有些人好奇。
納悶康書記為什麼如此失態,同時也好奇為什麼他會出現這般樣子。
但對於大領導的事情,他們也不敢深究太多。但凡傳到他耳中,到時候自己都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兒。
康貴昌走出酒店,在一陣風中點燃了一根煙。
今天的太陽很毒,曬得他是眼睛都睜不開。
上了三輪車,駕車回到了賓館。
他是真的太累了,剛走到賓館的門口,就差點摔倒在地。
要不是有前台還有幾名經理,現在他可能都要到縣人民醫院去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