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延禧宮說了一會兒話,孫妙青就告辭回去了。
安陵容回到自己的住處,怔怔地坐在凳子上發呆。寶鵑問:“小主,您怎麼了?”
“沒什麼。”她回過神,失落地吐出一口氣,“你覺得孫常在人怎樣?”
寶鵑思索道:“愛說愛笑的,不過比淳小主成熟些,小主若跟她往來,也是好的。”
安陵容自嘲道:“她是看在淳兒的麵子上和我說笑,我如何與她往來。”
寶鵑安慰道:“小主別這樣想,孫常在不是也說了,小主早晚能侍寢嗎?”
“那也是安慰我罷了,不然她還能說什麼。皇上要召哪個侍寢,也不是她能猜的透的。”安陵容歎了一口氣。
回到儲秀宮,孫妙青瞧見紅綾正帶著一眾奴才收拾屋子,她納悶道:“這還沒到二月二龍抬頭呢,怎麼忽然收拾起來了?不是說正月不能打掃嗎?”
紅綾歎了口氣,指著籠子裏的罪魁禍首說:“還不是這個小祖宗鬧的,絲雨可憐它,要喂它零食,它不領情,反而跑到寢室裏躥了一通。奴婢想著它這幾天掉毛掉得厲害,就帶著人收拾收拾屋子。”
“慣得它,以後少喂它零食,看胖成那個樣子,小糾兒都要抱不動了。”孫妙青解開鬥篷,又脫下馬甲,儲秀宮地龍燒得暖和,在屋裏用不著穿那麼多。她剛把馬甲撂在一邊,就被紅綾拽進內寢,孫妙青不明白地回頭問,“幹嘛啊?”
“小主...”紅綾吞吞吐吐,猶豫不決。孫妙青催她快說,她從懷裏掏出一個薄薄的小冊子,“這...您從哪兒得來這個啊?”
孫妙青低頭一看,老臉一紅。這個紅綾,怎麼收拾東西翻出這個來了?她不好意思地咳嗽兩聲,摸著鼻子說:“這還不是,還不是那個敬事房派的劉嬤嬤讓我看的。”
“劉嬤嬤還送給您了?”
孫妙青被她看得臉紅,胡亂說道:“嗯——她看我有悟性唄——誒呀,這男女居室,人之大倫,又有什麼——我還嫌不夠刺激呢。”
“小主!瞧您說的這是什麼話!”紅綾早過了知人事的年紀,自然知道這裏頭的利害,幸好是她拿到的,要是被哪個外頭的小宮女拿去玩,小主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好了好了,你燒了去嘛。”孫妙青推她,紅綾故意問,“小主舍得?”
“有什麼舍不得的。”孫妙青嘟囔,這是劉嬤嬤為討好她送給自己的,她好奇就收下翻看,嗨,別說,薄薄幾頁,場景挺豐富的,可是皇上又不是西門慶,她想玩葡萄架,也沒那個機會啊。
紅綾要走,孫妙青忽然讓她等等,她無奈地看著對方,孫妙青搶過冊子翻了幾頁,把寫著小字那一頁撕下來了。
“小主?”
“畫你燒了吧,這個...嗯,我再鑽研鑽研。”寫字的那頁並沒有什麼秋名山車神壯舉,而是寫了女子如何放下羞澀主動迎合的建議,孫妙青用不著別人建議,但是有人需要。
她想,就這一回,自己好人做到底,就算對方將來當了白眼狼,也白眼不到她身上。
孫妙青大筆一揮,在紙上寫了閱後即焚四個大字,把那小紙片包進去,叫紫羅給淳兒送糕點過去,順便把這個送給安陵容。
這廂孫妙青做好人好事,那廂餘鶯兒可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