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驕陽四射,屋裏風輪搖出涼爽的風。即使懷裏抱著一個大男人,孫妙青也不覺得燥熱,她一邊用指腹輕輕按摩著皇帝頭部的穴位,一邊嘴裏隨意地哼哼著小曲兒。
皇帝愜意地發出清嗓的哼聲,問:“你哼的是蘇州的小調兒嗎?”
“不全是,皇上覺得吵嗎?”孫妙青的聲音如羽毛一般從帝王的耳邊掃過,“臣妾從前就希望能像如今這樣,摟著心中人,把喜歡的曲兒哼給他聽。”
“朕是你的心中人?”
“皇上是臣妾的君,臣妾的夫,臣妾的心中人。”孫妙青的手漸漸停下來,從兩側輕輕托住對方的脖子,鼻尖小心翼翼地擱在對方的額頭上輕蹭,“臣妾的心很小,皇上卻那麼高大,足以擠滿臣妾的心了。”
皇帝沉默地抬起胳膊,握住了她的手,孫妙青沒有得到對方的甜言蜜語,但是她想,皇上的這個動作足以回應她的土味兒情話了。
勤政殿外,蘇培盛幾次讓小廈子請四阿哥回去,他都不肯,仍跪在門外求見。蘇培盛歎氣,別說這會兒孫常在來了,就是沒有別人在,皇上也從不見他,四阿哥這麼執著,還不是難為他們做奴才的嗎?
正想著,甄嬛和安陵容過來請安了,二人都是頭一次見四阿哥,才十歲出頭的小孩,跪在大太陽底下熱得渾身是汗,看起來十分可憐。甄嬛好奇地詢問,蘇培盛簡單地解釋了兩句,又說:“眼下皇上怕是也沒心情見二位小主了,小主先請回吧。”
甄嬛不疑有他,轉身離開,又被四阿哥叫住了。四阿哥天真地同甄嬛問了好多話,甄嬛疑惑這孩子乖巧懂事,為什麼皇上不喜歡他呢?
這些事孫妙青都不知曉,她自覺和皇上又增進了感情,陪著吃了一頓飯,晚上就留在勤政殿侍寢。
第二日孫妙青爬起來親自服侍皇上換了朝服,皇帝笑道:“之前在養心殿都敢賴在朕的床上睡懶覺,今日怎麼勤快起來了?”
孫妙青嬌嗔地撅著嘴巴,說:“皇後娘娘教導臣妾,侍奉皇上要賢惠用心,臣妾自覺從前做得不好,如今改了,皇上就別提過去的事了嘛。”
皇帝捏了捏她的蜜桃腮,道:“皇後有皇後的職責,朕有朕的想法,朕不覺得你之前不好。”
“那臣妾也願意服侍皇上。”孫妙青露出甜蜜的微笑,轉身去拿放在托盤上的荷包。她注意到那兩枚荷包顏色都有些陳舊,意識到這大約是純元皇後的作品,笑道,“皇上的荷包圖案真精致,臣妾要是有這樣的手藝就好了,也能給皇上做一個。”
“那恐怕朕要等很多年了。”皇帝接過她手中的荷包,摸索著上頭的鬆柏圖案,孫妙青看著他懷念的眼神,說,“縫製這荷包的人一定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頭。”
“自然。”
皇帝低頭親自把荷包係在自己腰間,孫妙青便立刻遞上第二枚荷包,又為他整理了衣擺,最後屈膝行禮:
“恭送皇上。”
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