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禁前,孫妙青和安陵容離開了碎玉軒。
路上靜悄悄的,就要走到西六宮長街上時,安陵容忽拉著孫妙青的手說:“妹妹,咱們到禦花園裏坐一會兒好不好?”
看樣子是有話要跟我說,孫妙青心想,點點頭同意了。
兩個人來到一處亭子裏,三麵的窗戶都關上,隻開了一扇小窗。天色還沒有完全變暗,隻因起了薄薄的霧,顯得有些朦朧不清。
安陵容誠懇地對孫妙青說:“你方才和莞姐姐說的那番話,我真的很感激。隻是莞姐姐提到甄伯父,我隻能把話說過去了。”
孫妙青點點頭,表示她能理解。
“隻是,我心裏還是略有遺憾啊。”安陵容苦笑,“你一字一句都說在我心裏,我等著莞姐姐如何回答我,她卻說是因為甄伯父...血親骨肉麵前,我當時還能說什麼呢?
隻是我免不了去想,若被攔在外頭吹冷風的是眉姐姐,莞姐姐知道後,也能不管不顧嗎?我想是不能的。”
孫妙青委婉地說:“聽說她倆是從小玩的情分。”
“我知道,正因為我知道,我才叫自己不要再想了。”安陵容低頭自嘲,“我認了,莞姐姐的確對我好,但也就好到這個份上了。
我自然是不如眉姐姐,大約也不如她身邊那個浣碧。至於淳兒,也許她要多疼淳兒一些,不過,到這份兒上,多少,也就無所謂了。”
孫妙青感慨:“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定會有遠近親疏,你能看開了也好。”
“是,我看開了。”安陵容忽然又牽起孫妙青的雙手,“我知曉妹妹有許多姐姐,但我還是想知曉,妹妹可願意對我一如現在?”
來這麼直接的嗎?好像告白現場啊怎麼回事!
“我——”孫妙青被她弄懵了,麵紅耳赤地說不出話來。
叫她說什麼啊?我願意?啊啊啊啊啊,可是她真的很怕做出承諾!
“我知道了。”安陵容的目光漸漸黯淡,孫妙青無奈地說,“你不要這樣,好像我是一個渣女。一諾值千金,你讓我說,我可以說,可是我也很擔心將來萬一做不到啊。”
安陵容擦去眼角的濕潤,低聲說,“不知我這顆真心究竟交付給誰。”
孫妙青趕忙把手抽回來:“日久見人心,姐姐先留著吧。”
“好吧。”安陵容看著一臉不好意思的孫妙青,無奈地笑了。
晚上,孫妙青裹著小被子躺在床上,腦海中還是與安陵容‘執子之手’的畫麵。
啊啊啊啊啊,差點就搞百合了豈可修!
皇帝出發去河南,包括一去一回的行程,預計至少半個月。這一段時間,外由軍機處暫代處理朝政,內由皇後、華妃和即將封妃的敬嬪管理後宮。
華妃曾抱怨過敬嬪看賬冊太慢,不想分給她權利。但皇後執意要敬嬪學習,又搬出皇上的旨意,華妃也隻能容忍敬嬪插手。
另外,就要到三月份了,今年春日來得早,皇後預備等景仁宮的花兒都開了,邀宮中嬪妃一起賞春行樂。
“嘿!”
禦花園裏,一隻橘紅色尾羽做成的毽子在幾個年輕嬪妃宮女間跳躍。
淳兒興奮地催促著:“雨兒,接住!踢到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