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雙刻意讓家裏人將母親病愈的事情保密下來,自己則在早晨拉著白苓踏上了街頭。不論是如何嘴硬,江南始終是洪雙的故鄉,這種案子,她非查不可。
江南本草堂是蘇州府內有名的醫館,然而當兩人來到醫館時。卻隻在醫館內看見了一個年輕的小大夫,他用棉布遮著口鼻,小聲向兩人問道。
“傷寒?”
洪雙搖了搖頭,亮出了密閣的令牌,這小大夫才將二人領入館中。醫館內沒有病人,也沒有別的醫生,隻有眼前的小大夫。
他叫祁月,自稱是醫館裏的學徒。醫館裏的大夫們都去疫區了,這裏就隻剩下了他一人,他醫術不精,隻能待在醫館裏看店。
在祁月的口中,兩人了解到這一次的瘟疫最先是從平江城北傳來的,最先染病的人如今已經死去,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他的師傅說過死者的死狀相當詭異,不同於以往任何一種疾病。
兩人即刻啟程,一路向北,雖然知府已經有意在控製疫情,但是街頭上還是有很多得了疫的人,越往北去越是明顯。
天色陰沉,和往年一樣。
一路上的災民枯骨越來越多。到了平江城,居然有一種死寂鬼城的觀感。
街邊屍骨無人收,就這麼堆在了屋子邊上。
洪雙走到了屍體堆邊上,用墨靈護著口鼻,仔細觀察起來,最終才在一堆腐爛的人骨之中找到一具尚且完好的屍體。
那屍體渾身煞白,毫無血色,臉上詭異地長滿了泛綠的鱗片。
“之前動用真氣祛毒的時候我就感覺不對勁,現在看來,這種毒素應該不是人力能造出的。”
“和妖族有關嗎。“
白苓走到了洪雙的身邊。
“看樣子又要和風滿樓打交道了。”
洪雙站起身子。
“暫時應該是不會了。
白苓的匕首指著屍體腰上綁著的腰牌。
不論是樣式還是材質,都與先前所見的風滿樓腰牌別無二致。上麵刻著死者的名字——陳清。
陳清的屍體是這一堆死人之中最為完好的,但是染毒的時間卻應該是最早的,這就說明這種毒素對修行之人的侵蝕速度遠慢於常人。陳清的屍體上布滿綠鱗,很像是被毒死的,但是以洪雙的謹慎,她很快就發現了端倪。
陳清的脖子上有一道極不明顯的勒痕,因為被鱗片覆蓋,所以很難發現。
但是僅僅知道這些沒有意義,洪雙將陳清的腰牌放回,帶著白苓繼續深入疫區。
兩人一路走去,看到了水井,卻沒能看見一個人。水井裏一股濃濃的藥草味道不斷向外蔓延,洪雙湊近一看,終於看見了第一個活人。
一個小男童落在井中,沒有力氣上來的他就死死扒著牆壁,當他看見洪雙的時候,眼裏都是驚喜的光芒,像是看見了希望。
洪雙拉著繩子將小男童拉了起來,井水裏的草藥大多都是驅邪氣的,在藥力作用下,這小男童才在瘟疫之下得以幸存。
“之前進村的那些大夫…應該都死在裏麵了,他們不知道,這次的瘟疫是鬼神的詛咒,他們醫不好的。”
男童蹲在地上,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在如此陰沉的天氣還是讓他著了涼。
洪雙將墨靈附在了男童身上,幫他取暖,在如此貼心的攻勢下,男孩一字一句講起了他所知的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