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的日子和密閣內沒有什麼區別,平日基本上都是殺殺人,查查案,逗逗柳無姻;但是今日卻有些不同。
一身酒氣的白苓昏昏沉沉地回到宿舍的時候,洪雙正伏在案前,認真地看著桌前的文件,昏暗的燭火將洪雙的臉照的很陰森。
“又是什麼棘手案子。”
白苓貼到洪雙身邊。
“還記得之前日沉閣的女鳶人嗎。”
“記得,怎麼了。我記得叫吳一染是吧。”
“她死了。”
“???死了???”白苓的酒一下就醒了半分,“她腦子不是蠻靈光的嗎,說死就死了?”
“嗯…仵作的報告言語混亂,不知道在寫些什麼,明早,咱們得去一趟浙江了。”
……
次日清晨,三人就快馬加鞭趕往了浙江,車廂內,柳無姻像一隻小貓一樣乖巧地躺在白苓的大腿上,任由白苓掐著自己的臉。
“這吳一染都從燕王封地逃回來了,居然死在了江南…”白苓看著窗外移動的風景,若有所思。
“小苓在想什麼呢。”柳無姻的腦袋在白苓大腿上蹭了蹭。
“……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一天也會死在曾經生活過的這片土地上呢。”
“不知道誒,我隻知道小苓的腿很軟。”
“你這個死變態。”
還在前方駕駛著馬車的洪雙突然就聽見後麵車廂傳來一陣打鬥聲。
五日之後,幾人來到了臨安府,洪雙跟著臨安府尹明永昌前往太平間驗屍。近些日子已經入夏,臨安地區氣溫驟升,為了保存好屍體,隻能將其收入太平間內,而前些天的暴雨也將現場的痕跡衝洗了幹淨,對於案件的調查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可當洪雙揭開蓋屍布的時候,卻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肌體各處幾乎沒有完好的組織,頭骨上被什麼東西砸碎,但是最讓人注目的,還是她腹部上那一道道隱藏在血痂之下的妊娠紋。
“她懷孕了?”
洪雙忍不住向著明永昌問道。
“是的,而且,應該已經到了待產的日子。”
“孩子呢…”洪雙臉色難看下來。
“你以前在密閣工作,應該看出來了吧,死者…哎…應該是在生前被人用掌力強行從體內打出,至今還沒找到。”
明永昌也不忍再說下去,默默地背過了身去。
洪雙看著如此慘狀,默默地將蓋屍布蓋了回去,“找個吉日,把她下葬了吧。”
“這個就不勞煩大人擔心了,前些日子有一位叫呂彌的婦人,自稱是此人之母,要將她帶回故鄉安葬。”
“就這麼辦吧。”
洪雙歎了口氣,隨後離開了太平間,她前腳剛踏上階梯,後腳臉色就變得如往常一般冷靜。
密閣的暗子都是雙親盡失之人,吳一染又怎麼可能會有母親?能以此名義前來領屍的人,有很大的嫌疑。
但是…這具屍體麵目全非,身上也沒有鑒定身份的東西…吳一染的身份是怎麼確定的?不過剛才雖然隻是粗粗看了一眼,但她卻清楚地從屍體的身上看出了八重山的痕跡。
洪雙一臉疲憊地回到客棧,卻發現白苓正饒有興致地躺在床上翻看著自己的日記,而柳無姻就趴在她的身子上酣酣睡著。
“別亂翻別人的日記。”
洪雙一把奪過白苓手中的書本。
“雙兒對西子湖很癡迷啊,一本日記裏除了我以外,寫的最多的就是西子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