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崔向海為什麼會這樣想,他認定的,絕對不可能會改變。
穆晴驀然轉身冷冷看著崔向海,淡淡說著,“我不知道崔總裁到底在說些什麼,顧楚申也好,您的女兒也好,哪個都不認識。之所以不願意接下這case是因為原因,不過是與親戚有所爭吵便要打官司,基於這種無聊的理由,我的律師所是不會接的。”
僅僅因為顧楚申沒有照顧好她的女兒就要遭罪,他這個做父親的,也完全沒有盡到該有的責任。
況且,誰能夠保證錯的人不是他女兒崔慧敏呢?
穆晴的眼裏充滿了鄙夷的意思,完完全全呈現出來沒有半點的狐疑,冷冽的瞳孔狠狠瞪著崔向海,看著他,唇角沒有半點上揚的意思。
“穆晴小姐,你真的認為這隻是我跟顧楚申之間的普通爭吵嗎?”
崔向海翹著二郎腿,雙手緊握放在膝蓋之上,“顧楚申這孩子出手令敏兒受傷,這筆賬,你覺得我該不該算一算呢?好,穆晴小姐不願意接公司這case,自然能夠接下我現在的case,我要告顧楚申,告他蓄意傷害敏兒。”
穆晴眯著眸子看著崔向海,仿佛能夠清楚看出他那張嘴臉的醜陋。
“蓄意?不知崔總裁口裏的蓄意是什麼意思呢?”
“穆晴小姐作為律師,應該不會不知道什麼是蓄意。如果你不願意接下我這case,沒所謂,但你要知道,你隨時隨地都可能配上整間律師所。你不在乎,有錢過日子,可律師所裏的員工可不是這樣想。”崔向海緊握拳頭看著穆晴。
千方百計的,要求穆晴接下這case。
穆晴平靜看著崔向海,絲毫不知道他為什麼堅持要自己接下這case,聽起來,他所的話毫無半點理論可言,簡直就是亂七八糟。
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穆晴是沒一句聽懂。
一開始要求解決跟顧氏集團的糾紛,後來得悉是他跟顧楚申兩人鬧不和,現在又要因為顧楚申傷害崔慧敏的事情告他。
崔向海這家夥壓根就是為了要讓顧楚申名譽一落千丈才會這樣做。
真是任性到了極點。
穆晴完完全全不知道顧楚申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會惹得崔向海大怒,在她眼裏看來,崔向海也不是什麼好家夥。
穆晴閉上眼睛淡淡說道,“抱歉,我還是不會接下這case,應該說,崔總裁的case,全都不會接下。”
她不會做這種違背良心的事,更加不會幫助崔向海這種心胸狹隘的小人對付跟自己有血脈關係的人。
崔向海重重拍打桌子,鼻孔噴發著強烈的火氣,怒眉瞪眼看著穆晴,“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替我打官司還不夠你賺錢?還是說,你壓根瞧不起我崔向海?”
一年前的穆晴也是用這種冷冰冰的表情麵對自己,一副自以能夠跟自己抵抗的模樣,渾身散發出來的自信真是令崔向海感到很憤怒。
一年前敏兒不斷為她求情,跟自己說這不是她的錯,是自己不小心才會導致受傷。
這種話,崔向海怎麼會相信呢?
為了不讓崔慧敏難受,崔向海一直忍著,將這一股怒氣壓到一年後,目睹穆晴這種態度後,再度爆發了。
穆晴不悅皺了皺眉,冷冷的說,“我不清楚崔總裁為何對我抱有這般敵意,不願意接崔氏的case並非瞧不起,而是不願意因這無聊的理由做罷了。”
“崔總裁,你有你辦事的宗旨,我也一樣有。”
話畢,穆晴轉身毫不猶豫離開,那副樣子完完全全不為崔向海的任何話語所動,根本就是左耳入右耳出,沒好好將他的話聽進去。
走出這崔氏門口,穆晴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崔向海所在的房間,唇角微微上揚,黑瞳劃過精明的紅光。
一年前金斯達的手下以為用麻袋唯一的出口給緊緊綁著,穆晴待在裏麵肯定會溺水而死,不會有任何的變化,卻不知有輪船的鉤勾穿了麻包袋,不斷上升,恰恰救了她一命。
這段時間,穆晴一直隱藏自己的消息,沒有誰知道,外界的人都以為她死了。
她沒死,對崔慧敏,對金斯達來說如同炸彈般的消息,若當時這兄妹倆得悉這事實,肯定會無所不用其極,隻為了殺死自己。
穆晴也不傻。
經曆了這件事後,在水裏浸泡過一段時間後,清楚明白崔慧敏是多麼醜陋的女人,金斯達更是心裏扭曲的悲催男人。
既然是崔慧敏指示金斯達滅自己的口,僥幸從鬼門關回來,自自然然要給他們好好的回報。
Suit集團在蘇凱的管理下蒸蒸日上,公司的運作依舊,絲毫沒有因為穆晴的不在而有過半點的過錯,業績不斷上升,到了無法估計的地步。
這段時間,穆晴也有打聽蘇凱跟小忘的消息,希望這兩人不會有事。
崔慧敏命令金斯達殺了自己,不就是為了得到蘇凱嗎?如今蘇凱願意待在她身邊,不管出於什麼理由,算是滿足了她那卑劣的心思。
可小忘……是穆晴無論如何也打聽不出來。
一度認為蘇凱之所以會待在崔慧敏身邊,時常以情人的身份出現在各種各樣的場合,完完全全是因為小忘的關係。不是拿小忘威脅,蘇凱怎麼可能心甘情願待在那種女人身邊呢?
穆晴隱藏自己還活著的消息足足一年有多,如今出現在崔向海並不是偶然,而是她的計劃。
是為了將崔向海給擊垮。
崔慧敏能夠這麼囂張,一是因為崔向海的勢力,掌握半個經濟世界,無人能夠反抗他,更加沒有人敢違背他的意思,二是金斯達,意大利黑手黨的boss。
兩股勢力都不可小看。
分分鍾能夠將你的世界弄得一塌糊塗。
溺水那時候,穆晴起了強烈的求生意誌,單純想要活下去,活下去,將她所受的痛苦一一還給崔慧敏,令這個女人永不翻身。
回到住處,迎麵而來便是某個男人熱情的詢問。
“兒媳婦,你終於回來了呀。”聽見這把聲音令穆晴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冷凍的目光也平和下來。
當初救下她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蘇凱的父親。
就算過了這麼長時間,穆晴還陷入夢幻的感覺中,不敢相信救下自己的人竟然是蘇凱的父親,這算是緣分還是巧合呢?
蘇爸爸剛好在那輪船參加主辦人所舉辦的宴會,因為受不住裏麵的氣氛才出來走走,結果看見船鉤勾上一個麻包袋,隱約中看見一抹黑發。
察覺到不對勁的他立馬喊人過來將這麻包袋給拿下來,平放在地麵,解開一看,詫異呼喊,“兒媳婦?”
那時候的穆晴臉色蒼白,處於瀕臨死亡的階段,可以說是半隻腳跨進鬼門關,就等著有人從她身後推了一把。
蘇爸爸打橫抱起穆晴帶回去房間裏頭,特意請來了輪船上的醫生來為她診治,輕輕碰了碰她的額頭,冰涼得可以。
那身濕透的衣服請了女傭人過來給她換上。
輪船的醫生大致看過,稍微說了些蘇爸爸聽不懂的專用語言,接下來便給穆晴吊針打針。
幸好這宴會主辦三天,也能讓蘇爸爸有足夠的時間好好照顧穆晴直到她醒來為止。
穆晴的眉宇微微抽了抽,覺得渾身很重,重到快要喘不過氣來,喉嚨幹幹的,一絲水分都沒有。
迷迷糊糊中喊著,“水……水……”
蘇爸爸猛然從睡夢中醒來,急急忙忙給穆晴倒了水喂她喝著。
已經兩天兩夜,蘇爸爸幾乎沒有合上眼睛,偶爾小憩一陣子也會被輪船突如其來的動蕩給弄醒,又或者聽見點滴奇怪的聲音而醒來,整個人變得很敏感。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剛好出來,怕兒媳婦早已經死在那麻包袋裏。
究竟是誰對兒媳婦下毒手?
蘇爸爸想將穆晴的消息告知蘇凱卻發現怎樣也打不通他的電話,全部都是占線占線,連視頻通話也不行,完全找不到聯絡蘇凱的方法。
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暫時性,等穆晴醒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