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等買方?是人販子?!
不等我從更具體的恐懼中鎮定分毫,剛才離開的那人折返回來,關掉屏幕,似是剛掛斷語音。
“不等了,要不是看在金子的份上,誰陪他玩扮家家酒。反正賣給誰不是賣。你倆快點,抬上走。”
我被他們抓牲畜一樣抬進窄巷深處,瘋狂掙紮也隻換來毆打。等到被托上樓,身體被丟在地板,我已經疼到開始想吐。
腰腹挨了最多的拳腳,臉上身上許多地方灼傷一樣在痛,腳踝也扭了,痛到止不住發抖,眼淚糊了一臉。
腦袋裏都是嗡鳴聲,恍惚間隻聽得出他們大概完成了交易,那三人嬉笑著離開。一個沉重的腳步聲靠近我,用腳勾過我的臉朝向他。
“喲,還不錯。”
我隻覺得這人身形壯碩,他蹲下身,往我脖子上套著什麼東西。逼著自己集中快要渙散的精神,看到脖子已經被扣上了軟膠裝置,嚴絲合縫保護著腦機,我的頭隻能憑空吊著接觸不到地麵。
那人繞道我腳邊,開始拆綁住我的膠帶,“你這小妹,還貼了屏蔽貼,真能給哥哥省事兒啊~”,語氣裏的猥瑣不加掩飾。
拆完腳踝的膠帶,他一隻手凶狠在我心口揉了一把,又去拆綁住大腿的膠帶。我努力抬頭,終於越過軟膠裝置看到那人上身,普通得不會在街上多看一眼的樣子,腦機上也貼著也一樣的屏蔽貼。
默默感受腿上膠帶的鬆懈,心裏憤怒仇恨奔騰在一起叫囂。如果無法可解,我絕對不要對方全身而退...
那人拆得費勁,幹脆從身後桌上摸來把小刀,挑著膠帶一下劃開,我的大腿也同時傳來一瞬鑽心的疼。
他把膠帶隨便摘了摘,起身將小刀放回桌上,我看準他轉回身要蹲下的時刻,用盡所有力氣踹向他褲襠!
那人吸氣跪下,嘴裏聲音扭曲罵出髒話,我卯著所有仇恨的力量扭動身體站起來,瞄準他的腦機,用頭撞過去,卻被他抬手頂住。
他下死手抓住我的頭皮,我感覺不到疼痛般發瘋用膝蓋去撞他的腦機。
後麵又有手出現,鉗住我的手臂把我向後拽著,竟然還有人在?
回頭看是另外一個普通樣子的男人,個頭很矮隻和我一般高,他隨隨便便就拽開我丟向一邊,趕緊去看被我踹到的男人。
那人聲音發顫,說是可能有問題,矮個扶起他就要出門去。那人停下腳步轉向我,陰惻惻支使矮個把我拖進了個鋼筋條焊起來的籠子。
他扭曲著身體挪過來,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從籠子間隙一把扯過我頭發,向矮個要來小刀。
——
刀子被丟在肮髒地板上,“直接拆了賣掉。”那人這樣告訴矮個,然後是兩人出門下樓的聲音。
普通的吸頂燈發出普通的明亮光線,我的一隻耳朵,安安靜靜躺在小刀旁邊。非常具體的輪廓,真實的皮膚紋理,血管微微跳動滲出的小小血珠。
意識稍一鬆懈,再看過去的時候,視覺裏已經是棱角明顯的貼圖低模,接口處也變成故障數據跳動的馬賽克。
我記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