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貝爾的演出僅區區一個小時,精彩程度超越我看過的任何形式的任何作品。後半段中配合上舞美和伴奏,還有各種華麗特效,讓河岸兩邊的人都全數嗨起來,邊笑邊哭的人不在少數。
乍然在最熱烈處結束,各種光效和聲音迅速褪去,仿佛陷入令人恐懼的寂靜,是一種大夢初醒般的悵然若失。
我盯著坎貝爾消失處,久久不能移動分毫。不知過了多久,周圍的人群才慢慢從剛才的斷崖式的情緒中鬆懈抽離,有了些許聲響。
手邊傳來被觸碰的感覺,才回過神,小孩視線還沒有收回來,但伸手抓住了我胳膊。
“張章啊,你哭了麼?我覺得你肯定會哭哎...”,這麼說著,他視線還在遠處。
我轉身搭住小孩的手臂:“太帥了!太帥了啊!”,壓抑住自己激動想要大喊的心情,使勁搖晃小孩臂膀。
他終於收回視線,眼睛裏也是亮晶晶的,“真的帥...這就是偉大歌姬啊...”
周圍的人群聲音也漸漸熱烈,都在討論坎貝爾。我們隨著人流原路返回,又是一輪心力交瘁的行程,但因為剛才坎貝爾的演出,氣氛明顯變得熱鬧,行人之間也都變得更友好起來。
回去一定要給杜嘉信和曾強安利,任何一個人還沒有愛上坎貝爾我都是不答應的。隻可惜我自己都能想到,杜嘉信之前就說自己不喜歡這些文娛項目,標榜自己是個酒肉哲學家。至於曾強,更不用想了,他今晚或許就在附近,但是忙到腳打後腦勺吧。
“哎?蜂鳥怎麼都飛前麵去了?”,小孩拽拽我,讓我往天上看。確實,我們頭頂的蜂鳥監控不見了,本應還在人群後麵的也掠過我們頭頂往前飛。
但人流沒有受影響,繼續慢慢往前麵移動。
但是漸漸整個隊伍越來越慢,後麵的人不知道前麵的情況,繼續擠上來。我和小孩都已經被前後的人夾住無法動彈...
前麵已經開始有人在喊不要擠,停,後退,但是太微弱了,聲音根本傳不到後麵。我們周圍的人也陸續喊起來,叫後麵的人停下。
被擠在我旁邊的高個子男生艱難地把手從我倆之間拔出來,舉過頭頂,強行轉過身一邊做手勢一邊喊:“後退!後退!”
我已經被擠得雙腳快要離開地麵了,確認一下還和小孩牽在一起,用手肘稍微撐住前麵人的後背,隨著高個男生的節奏一起喊起來後退。
然後我們前後左右的人馬上按照一個節奏出聲喊著,聲音越來越大。我還在人群縫隙中看到有人趁亂踢倒了限製人群的鐵馬無人機。
混亂中我和小孩也被人流衝撞著,離開了原本的路麵,最終摔進旁邊的草坪裏。回頭再看回去,後麵的人群到底是不再往前移動,喊聲蔓延到更後方的人群。
從那潰口跑出來的、像我們一樣被人群帶出來的人都有許多,還有更多本來在我們前麵的人,從那潰口湧出來。
我和小孩找到個樹下先休息,互相檢查著有沒有受傷丟東西,還好都沒有,隻是小孩被擠得厲害,胸口有點難受。
等小孩恢複的時間裏,我們看到越來越多本來走在隊伍前方的人折返回來,向剛才的廣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