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天氣愈發燥熱起來,荷花池中的荷花含苞待放,亭亭玉立,可惜無人欣賞。
整個公主府安靜無聲,隻能聽到枝頭嘰嘰喳喳的鳥鳴聲,直到一道急促的腳步聲破壞了這片寧靜。
一直貼身伺候駙馬爺的奴才高識才心急火燎地向西苑跑去,隻見他神色慌張,大口大口喘著氣,額頭上也冒出一層豆大的汗珠。他腳步不停,隻是時不時地掏出帕子抹去額頭上的汗水。
公主府伺候的大小丫鬟都是從宮裏出來的,一個個循規蹈矩,最是有規矩的。哪裏看到過這樣粗鄙不堪之人,一個個都避得遠遠的看笑話。
公主府裏頭個個都是人精,知道駙馬爺和公主慪氣氣惱了公主。誰讓駙馬爺為了一個小孤女,三番四次地忤逆公主,這才被公主打發到了偏僻的西苑。說起駙馬爺如今的境況,吃穿用度恐怕還沒有公主的貼身丫鬟好。
再說那高識才氣喘籲籲地到了西苑書房,駙馬爺的人影都還沒見到,就大聲喊道:“少爺…少爺不好了,不好了。”
駙馬爺原在書房裏側榻歇息,聽到這奴才的急躁的聲音,眉頭不由微皺,但念在高識才是自己身邊的老人了,對他一向忠心耿耿,自己身邊又沒有旁人可使喚,這才消了心中的火氣,好言道:“識才,發生何事了?如此慌張?”
“少爺!不好了!不好了!表小姐……表小姐被桂嬤嬤帶走了。少爺,您……救救表小姐吧。”
高識才跪在地上,帶著哭腔道。高識才也一把年紀了,雖曾娶妻,卻並未有子嗣。表小姐一向敬重他,說句大不敬的,他是把表小姐當親生女兒一般疼愛的。如今表小姐被桂嬤嬤帶走了,他怎能不憂心?
“什麼?婉兒好端端地怎麼會被桂嬤嬤帶走?”
駙馬也是一臉的沉重,婉兒若真被桂嬤嬤帶走了可要吃一番苦頭。這桂嬤嬤乃是公主的奶娘,人人敬重,在這公主府裏頭可以算得上是說一不二的人物,連他也要避其鋒芒。桂嬤嬤脾氣冷硬,總是挑婉兒的刺。
高識才掏出帕子抹去額頭上的汗珠:“少爺,說是表小姐偷拿了公主的玉鐲。”
“胡說八道!”婉兒的秉性他是最清楚不過的,不是那等貪圖小利之人,對於金銀首飾這等俗物更是嗤之以鼻,怎麼會盜取公主的玉鐲呢?“公主的閨房守衛森嚴,便是我也進不去,婉兒一個弱女子又怎能進去。”
“少爺,我看那桂嬤嬤無非就是尋個名頭刁難表小姐,表小姐身子骨弱,怎麼經得起他們折騰啊。”想到這裏,高識才老淚縱橫,又給駙馬爺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都青了一塊,“少爺你可一定要救救表小姐啊。”
“識才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駙馬爺親自扶起高識才,長歎一口氣,“識才,婉兒與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感情不比常人,若非當初皇上賜婚,我和婉兒早已成就良緣。我何曾不想救婉兒,隻是公主驕橫跋扈,我……我也是無計可施啊。”
駙馬爺垂頭喪氣坐在椅子上。
“少爺,老奴看得明白,公主幾次三番的刁難婉兒,不就是為了少爺嗎?我知道少爺心係表小姐,無意公主,隻是如今人命關天,少爺,你就向公主服個軟吧!先救下表小姐再說。”
高識才說出這番話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駙馬爺和公主鬧別扭,苦的還不是他們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