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突然發難,皇太後心中一跳,難不成蕭家子弟果真在外麵橫行霸道。
她久在深宮,對於外麵的事情也不甚了解。
太後撿起手中的奏折,翻開一看觸目驚心,一樁樁一件件,真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她合上奏折,帶著幾分惱怒道;“大哥真是老糊塗了,竟如此縱容他們。”
“做出這等十惡不赦之事,朕一定殺而誅之。”
皇帝臉色鐵青,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皇兒,萬萬不可!”太後急得柳眉頓蹙,高聲道,“你舅舅就是有萬般不好,但你也不想想!沒有你舅舅,你坐得上這皇位嗎?”
皇帝聽了更是怒不可遏:“母後怕不是糊塗了,朕這皇位是父皇傳給我的,與舅舅何幹。”
“你……”太後怒目而視,對上皇帝凶惡的眼神,最後還是軟下態度,“皇兒,看在母後的麵上,這次你就饒了他們吧。哀家一定讓你舅舅嚴加管教,保證他們循規蹈矩,再不出錯。”
“母後,我若是放過他們,文武百官會怎麼看朕?天下之人又將如何看朕?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朕絕不輕饒!”
皇帝義憤填膺。
太後麵色一白,嘴唇翕動:“皇兒,那畢竟是你的舅舅,你就不能網開一麵?”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皇帝麵露難色,最後還是退讓一步,“看在母後和舅舅的麵上,朕可以饒他們一命。”
狗急了會跳牆,兔子急了會咬人。他也不能太咄咄逼人。
“那皇帝如何處置他們?”
太後追問。
“犯事者皆革職查辦,褫衣廷杖三十。”皇帝冷硬道,“希望從此以後,舅舅能嚴加管教。”
“皇兒!這處罰是否過重了。”
“母後,勿要多言,朕已經網開一麵了。”皇帝揮手招來總管太監,“崔公公,護送太後回宮。”
廷杖三十是小,革職查辦是大。蕭家隻有大哥一人,孤掌難鳴。
太後對於自家大哥的秉性非常了解,這樣的處罰他必然不滿。夾在娘家和兒子中間,她真是左右為難。
隻是到底還是兒子重要,她也隻能委屈大哥了。好在錦兒懷孕了,她也可以借此說服大哥。
便是立了大皇子為儲又如何?隻要錦兒誕下龍子,一切都有斡旋的餘地。太後眼中閃過一絲狠辣,當年先帝還不是立了恒王為先帝,科那又如何,最後坐上龍椅的還不是她的兒子!
三日後皇帝下了三道聖旨。
一是冊立大皇子為儲君,即日舉行“拜皇太子之儀”和“太子揭廟”兩大儀式,昭告天下,並且大赦天下。
二是將涉事的蕭家六子全部革職查辦,廷杖三十。
三是加封蕭大將軍為太子太保。
這一場彈劾蕭家的鬧劇終於迎來了結果,而第一個彈劾蕭家的王禦史也被迫告老還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