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找?”
“跟著這些人走”莊珩說“先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順便找找出口。”
陰雨朦朧,婦人們帶著幾個孩子回到村落,村口糊著一麵白色的旗子,看起來像是路上打牙祭的招牌,一個老頭子在一邊瘋瘋癲癲。
“又死人了!又死人了!還有兩個!”
最頭的那個農婦麵露嫌棄,直直捂住孩子的耳朵。
“他們看得見我們嗎?”
“看得見”莊珩頭也沒回“但也看不見,這些東西沒法反應,隻是按照主人的想法按部就班。”
“那剛剛那個白衣老婦?”
“一個依附的鬼魂罷了。”
“要不就是……”
卡殼了。
高落川手肘碰了碰自己徒弟的腰“要不就是啥。”
“應該不是。”
高落川對這種話說一半的做法很是惱怒,但又總覺得這個年輕人做什麼都有自己的道理,隻能心底無奈歎氣。
好像還處於上個世紀,泥黃的土房裏加雜著一兩座黑白的磚瓦房,大多都是茅草的屋頂,細雨朦朧,枯萎的邊緣隨風搖曳。
一邊的牆上還貼了一個向社會主義行進的,搖搖欲墜的紅色標語。
高落川突然瞪大眼睛。
“他們……消失了。”
那幾戶人家紛紛招呼各自散去,其中一戶明明白白的想進一邊房子,走到門口就突然變作透明,消失了。
“沒事”莊珩說“他們都是幻影。”
“我們跟著這家就行。”
青年順著他的眼神方向看去,一位婦人正拉著一個胖小子推推嚷嚷的向半山腰走去。
女人的頭發梳成整齊的發髻,窈窕身姿隱藏在寬大的粗布外衣裏,但若仔細看,還能發現其下還有一層柔滑的衣料,她穿著整潔的黑色布鞋,隨著走動手腕上發出叮當的脆響。
那小孩也是長得白白胖胖,身著麵料顏色灰暗,但細看皆為不俗。
這戶家裏非富即貴。
地主?高落川心底突然冒出一個詞。
不過……
“剛才進來的時候她在嗎?”
這個女人雖然盡力掩蓋,但其氣質在一群灰撲撲的農村婦人中不可謂不顯眼,有心人如他們不可能會沒發現。
“在”莊珩確定的說“但她剛剛不是這樣,在我們進來後,她才變成這樣。”
“這個象的主人應該是,突然發現了她身上的與眾不同。”
“啊?”高落川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突然覺得這個場景裏,主人會不會也在某個地方盯著他們,但從這時代活下來,就算是個10歲的小孩,現近至少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
他們靠得很近,聽見那個女人在和孩子嘮叨。
“張虎,你怎麼這麼不聽話,讓你不要去跟著他們玩,不要去做這種危險的事情,這種……這件事情真查清了說不定就是個殺人罪啊,你是要被拉去關起來得啊知不知道,”
小孩神色惴惴: “我,我真不知道啊,我就想開個玩笑,隻是輕輕推了他一下……”
“我不想去坐牢子,不想被拉去浸豬籠。”
女人也不忍心,遂蹲下想去輕輕抱住自己那顫抖的孩子,但那小孩突然發起狂來驟然將她的懷抱推開,張虎氣喘籲籲,惡言惡語。
“你想抱我?!你,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還敢教育我,我,我要去告訴我爹!就說是你讓我去推他的!”
黑傘掉落一旁,綿綿的陰雨好像更密了些。
那女人跌落在地,未施粉黛的臉上仍舊嫵媚,幾縷額發散落額頭,底下一雙驚慌,悲痛,又隱隱不可置信的眼睛,眼角熏得通紅。
她的眼角有一點黑痣。
“我,我是你娘啊……”
“我娘?哼”張虎惡狠狠的說“我娘早就死了,你不是我娘,你隻是一個張家的下人!”
“我……”
小孩突然轉頭: “看什麼看!”
高落川嚇了一跳,一瞬間還以為自己被看到了,差點沒蹦起來,莊珩卻平靜把他推到一邊——他們背後還站這一隻瘦骨嶙峋的黑貓,被這一嚇,迅速跑開了。
小孩氣喘籲籲的抓起地上的傘,轉頭就跑。
女人雨霧中哭泣半晌,才緩緩起身。
穿過一條陰綠色的小道,半山腰坐落著棟小洋房,三層高,通體灰白,雕梁畫棟,瓦片都是淡金色的,其下四周圍著一圈院子,在一眾山野的綠色裏顯得格格不入。
“這裏為什麼這麼冷”
高落川裹緊了身上那層單薄外套,覺得這撲麵而來的冷氣快把自己吞沒了。
莊珩從懷裏掏出那枚銅錢塞到他手裏:“小心點。”
高落川盯著自己徒弟嚴肅的側臉,和梯籠裏一模一樣,一切不言而明。
女人開了門,一個男人突然衝上來把她一把壓製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