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養心殿內。
慶陽帝和一名戎裝男子相對而坐,神情嚴肅,好似在商討什麼要事。
“巴薩塗,此番前去西域,有沒有得到什麼消息啊?”
“回陛下,末將告假回到烏孫,看望家中老母,未曾有機會探聽什麼消息。”
“嗯。朕聽聞烏孫離天竺很近啊。”
“不錯。陛下是指?”
“傳聞天竺有一異人,善藥毒,還通曉永生之法。”
“陛下,末將在中原已久,心思不在西域諸國,從未聽聞有此異人。”
“既如此,你替朕再去打聽打聽。”
“是,陛下,不知末將何時前往比較合適?”
慶陽帝正思索著,一位侍衛攜急報入內。
“報!陛下,去南邊島上運草藥的商船至今日仍未歸來,音信全無,恐有意外。”
“什麼?!”慶陽帝眉頭蹙了起來,“巴薩塗,西域一事暫放,你帶人去查探到底是何人礙朕的事!”
“是!陛下!”說罷巴薩塗和那個侍衛一齊退了出去。
慶陽帝在屋內不停踱步,忽又想到什麼,“來人!把烏爾其給我叫來!”
小鎮上,元隱坐在一個賣麵的小攤上,一邊吃麵一邊眼睛四處張望,看到一個青年也來到這個攤子上買麵吃,隻不過這個青年身形和聲音都特別的熟悉,雖然背對著元隱站著,但是他總覺得在哪見過這個人。
這時那名青年買完麵轉過身,元隱於是看清了青年的長相,竟然是桑左!
元隱於是搶先一步站到了桑左前麵,攔住了他的路。
“桑左,你怎麼在這兒?桑藥師她……”
桑左顯然也同樣地吃驚,“是你!你又為何在這?”
“桑藥師已經死了,你知道的吧?”
“你說什麼?是誰殺了桑藥師!”
“桑藥師已成藥人,被陛下賜死了。”
“怎麼會這樣!”桑左聽聞桑藥師的噩耗,艱難地消化著情緒,良久才道,“對不起了,我還有事,就不和你逗留此地了。”說罷抬腿繞開元隱。
“站住。”
桑左停了下來,但是沒有出聲。
“桑左,當日桑藥師陷入瘋魔,你難道不知情嗎?”
“我當然知道,那天桑藥師奉陛下之命拿自己試藥,桑右為了叫醒她,卻致其瘋魔。為了逃命,才來到此地。我們已經遠離皇城,而且桑藥師已經死了,我們也不再涉及裏麵的任何事情。希望你不要多管閑事,告辭。”桑左說完就匆匆而去。
元隱聽罷吃驚地站著,甚至忘記了叫住桑左。等桑左人影已經消失不見時,他才反應過來,歎了口氣,心道原來是陛下讓桑藥師自己試藥,她才變成的藥人。可是陛下明知此事,又為何讓他去查呢?豈不是多此一舉?但是隨即又想到,陛下是想殺了他的,讓他查這件事不過是隨口一說、故意玩弄而已。元隱此時明白自己左右都是一死,倒不如就此隱藏蹤跡,苟活於世。
正兀自思索著,卻無意中看見玄岩在小巷口鬼鬼祟祟地盯著他。於是元隱直接朝小巷走過去,“小兄弟,你怎麼還在這個小鎮上啊?”
“額,大人,我,那個,有個秘密我要告訴你,麻煩你離我近點,我小聲說給你聽。”
元隱異樣地瞧著玄岩,見他吞吞吐吐,不知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你沒去平陽侯府上?”
“還……沒去。大人,我其實不是什麼漁村來的。”
元隱心道果然,“是嗎,那你來自何處?”
“大人,我其實是西域天竺人,跟隨主人來到中原,但是遭人陷害,被流放到南邊的小島上。在島上艱難地度過了十幾年,主人早些年已經死了。最近才偶然遇上那群官差,他們出海遇到暴風雨被刮到了我所在的島上,我救了他們,他們把我帶來了這裏。”
“你那死去的主人是誰?”
“額,是,是一個天竺商人。”
元隱盯著他看了半晌,見他嘴唇泛白但是毫不慌張,於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