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躺在床上，床邊守著一人，那人竟與莫祁長得一模一樣，但他的身形卻是半透明的。
他聽著那人的話，嗯了一聲。其實他本來是沒有看到莫祁的，他現在能“看”到的範圍很小，但他卻在十幾米外感應到了莫祁的存在。
“我本來是沒有看到他的，但卻能在目前所可見的範圍外感應到他……而且，他的手很涼，感覺不像是活人的體溫。”
“正常，不必多想。”
那人看著窗外，不知思索著什麼。
他是莫祁的一部分魂體，掌握著法則的力量。
而莫祁體內沉睡的另一部分魂體，也是那個喚莫祁醒來的少年，他掌握的，是莫祁在流落到異世界之前的境界、能力與記憶。
“靈，你不需要回到他身邊嗎？”
林七夜滿心疑惑，在他記事起這兩把刀鞘就在他身邊，而且除了他，任何人都看不到刀鞘。
唯有七歲，那一次讓他失明後就能感受到魂體的存在。
靈神色淡淡，“時機未到。”
林七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曾問過靈為何要這般守著他，而靈是這麼說的，“這是我們的使命。”
但他今天在莫祁眼裏看到了很複雜的情緒，擔憂大於意外與欣喜，看起來甚至有些卑微，還隱藏著另一種他看不懂的情緒。怎麼看都不像是僅僅為了使命。
……
“叮”刀箭相撞，莫祁被震得倒退一步。他盯著不遠處持弓的女人，神情冰冷。周身黑氣翻湧，他抬手在黑氣中一握，拔出另一把直刀。
“不是信徒？沒想到……陰溝裏的老鼠還不少。”
持弓的女人明顯不擅長近戰，哪怕這是莫祁的首戰，拿下勝利也並不困難。
黑氣吞噬著女人的屍體，一瞬間變得更加濃鬱。
反觀莫祁，眉頭緊鎖，捂著心口，耳邊似有人在低語。
“殺人很讓人愉悅不是麼？”
“惡人遍地，不如都殺了吧。”
“來吧……把曾經的不甘與憤怒全部發泄出來。”
“殺了他們……”
……
莫祁抿了抿唇，直刀毫不猶豫地刺穿了自己的肩膀，劇痛讓他臉色頓時蒼白無比，額頭冒出一層冷汗，那如同惡魔般的低語也消失不見。
肩膀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不過幾息便已恢複如初。
他舒了口氣，收起雙刀，又挪回了原來坐的位置。他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那雪花在他手心停留並沒有融化。
夜幕之下，他殺了一人，內心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種慌張，唯有那低語讓他擔憂。
若有一天他失控，又是否會傷害七夜呢？
……
那次襲擊失敗後，幾天都沒有可疑人物，這讓莫祁輕鬆很多。
林七夜站在窗邊，眼睛上明明纏著黑布，他卻像是在眺望著什麼。
“靈。”
靈身形從刀鞘中浮現出來，低眸看向他。
“怎麼了？”
“我感應到他了。”
“他既然醒了，自然會在周邊守著。”
“你之前說他的魂體漂流到異世，是怎樣的異世？”
聞言，靈略有些意外，不過他也知曉一二，倒也不是答不上來
“也是這種世界，不過是一個很普通的世界，沒有我這種存在，也沒有迷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