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將藥遞給顧宴之,和他囑托了幾句就離開了。
顧宴之等著塵千玉將所剩無幾的雞啃完,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出院了。
走廊裏,塵千玉跟在顧宴之身側,兩人沉默地走著。
塵千玉頓了頓,自顧自地解釋道,“我,我幫禦煙,太虛弱了,就生病了。”
顧宴之沒說話,塵千玉還想再說,身後一個聲音響起。
“哥。”帶著試探。
兩人均是一頓,此刻樓道裏沒有人,所以那人必然是叫的他們。
顧宴之沒回頭,塵千玉轉過身,他看到不遠處,一個身量消瘦的青年人,看上去沒有比自己大多少,身穿一件白色體恤,一條灰色褲子,姣好的五官隱藏在疲憊的神態裏。
“哥。”
青年又喚了一聲,他上前幾步,走到顧宴之身後,目光卻落在塵千玉身上。
他瞳孔一縮,眼前這個少年人,一頭白發,皮膚白嫩細膩,眼睛格外靈動,黝黑明亮,眼簾上的灰白色睫毛,簌簌顫動,宛若天成。
塵千玉無視他的震驚,伸手握住顧宴之的手輕輕搖了搖。
“哥哥。”
身前的青年人,將塵千玉的動作盡收眼底,聽他叫顧宴之哥哥,青年眼神忽然就暗了下去。
而更讓他難受的,還是顧宴之在這一聲呼喚中有了反應,他緩緩轉過身來看著麵前的人。
青年將目光移到顧宴之身上,他感受到顧宴之周身冷冽的氣質,那麼不近人情,可是手卻任由塵千玉握著,獨獨對這個人是例外。
“母親,她,生病了,胰腺癌,晚期。”
“她很想你,你去看看她吧。”
顧宴之看著眼前有些僵硬的青年,這是他同母異父的兄弟,是他母親當年不惜拋下他都要追求的幸福的結晶,也是一把撒在他傷口上的鹽。
半晌,顧宴之開口,“走吧。”
青年會意,主動上前帶著他們,穿過長長的走廊,他們來到一個普通病房門口。
青年長長呼了一口氣,輕輕將門推開。
病房裏,床上,女人眉目緊閉,安靜地躺著。
三人不好吵醒她,動作輕柔,顧宴之帶著塵千玉站在門邊,看著眼前人忙活。
病房裏隻有一扇窗戶,女人住的獨立病房,但條件卻並不好,現下,竟是連兩張椅子都找不出來。
顧宴之衝青年擺擺手,示意自己不坐,恰巧這時,床上的女人醒了。
她驚喜地開口,“小宴。”
顧宴之抬頭,看著床上艱難坐起來的女人。
女人看著青年笑了笑,“怎麼你哥來,你也不叫醒我,嚴嚴你先出去。”
嚴清點了點頭,衝顧宴之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魏書宴拍了拍床邊。
顧宴之會意,走到床邊,拉了凳子坐下。
魏書宴抬頭看著塵千玉,這個孩子他先前見過的,在顧宴之家,她記得。
顧宴之等著她說話,可這個女人緊緊盯著塵千玉。
“他沒事。”顧宴之冷冷開口。
女人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塵千玉出聲,他朝女人鞠了一躬,“阿姨,你和哥哥聊,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