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靈飛到酒杯邊停下，用鼻子嗅了嗅，“小千的血？”
禦煙點點頭。
“小千怎麼能想到這種辦法？”
它提到這個，禦煙眼神暗了暗，他想起顧宴之那張冰冷的臉，接著，他又想起塵千玉擋在顧宴之身前的樣子。
將酒杯中的血一口飲盡，禦煙微眯起眼睛，冷冷開口，“你說，他會為了救我放棄他嗎？”
小精靈點點頭，“會的，小千一直都是屬於主人的。”
禦煙冷笑，“可是，他對那個人有情。”
“那都是小千為了救主人的權宜之計。”
“是嗎？”
禦煙看著沾在酒杯中的鮮血，眸似深淵，看不出其中情緒。
塵千玉自從那晚，沒在和顧宴之說過話，兩人在一個屋子裏，誰也不理會誰。
隻是他常常會想起那個晚上。
那個他被夜無間殺死的晚上。
塵千玉被夜無間一劍貫穿，躺在地上，看著眼前緩緩走向他的夜無間，他無力的閉上眼睛。
垂死間，他感受到禦煙來了，擊退了夜無間後，禦煙帶著他一路逃亡，他鮮血不止，躺在禦煙懷裏隻覺得身子越來越冷。
雨水打在塵千玉身上，使他越發抖的厲害。
後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到了一個小茅屋，禦煙將塵千玉放下，抱著他不斷給他輸送靈力，好巧不巧，這家人回來了，禦煙驚恐的將塵千玉摟在懷裏。
三人均是一驚，屠戶手裏抱著的藥罐子也嚇的摔碎在地，藥汁灑出，掩蓋了屋裏濃重的血腥味。
塵千玉很少看到禦煙這副驚慌失措的樣子，他虛弱的笑了笑，“禦煙，我們走吧。”
而門口，一個屠戶衣衫濕透，從剛才一直到現在，呆若木雞。
禦煙重屠戶擠出一個笑容來，“哥，可否容我們暫住，他受了重傷，不能再折騰了。”
塵千玉心口一疼，他的禦煙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無上神明，怎麼能這麼卑微的求別人呢。
屠戶木訥地點了點頭，屋裏，一聲嘶吼喚醒了他的意識，他匆忙衝著裏屋跑去，嘴裏喊著，“春華，你挺住啊，春華，對不起，我沒能請來大夫。”
屠戶趴在床前，一個滿頭大汗的女人，狼狽不堪，閉著眼睛，喘著粗氣，眼淚從眼角滑落，她的手胡亂地將屠戶的手抓在手中，“阿明，我撐不住了。”
“春華。”屠戶趴在床邊無力地哭喊著。
屋外，塵千玉氣息越來越弱，禦煙將自己靈力耗盡了，也不見好轉。
“千玉，醒醒，別睡。”
禦煙聲音顫抖，手腳冰冷，他感受著塵千玉生命的流逝，什麼也做不了，緊緊抱著塵千玉，他附在塵千玉耳邊輕聲說，“千玉，堅持住，相信我。”
塵千玉沒有回應。
禦煙閉了閉眼，下一刻，一股強大的靈力從他體內噴湧而出，緊接著，一縷神魂緩緩從禦煙體內飄出，這縷神魂在空中慢慢彙聚，形成一隻仙鶴狀，在空中飛舞。
裏屋，傳來屠戶痛苦的哭嚎，“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