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顧宴之聽到腦海裏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眉頭一皺，不快地問，“千玉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有你為什麼會出現在我腦海裏。”
禦煙打了個哈欠，懶洋洋道，“我死了，至於我的魂魄為什麼會到你的身體裏，我猜，可能是千玉的主意吧。”
“那他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顧宴之追問。
禦煙長長歎了一口氣，“答案你不會想知道的，更何況，你不是應該更好奇自己的情況嗎?”
顧宴之冷冷問，“我什麼情況?”
“哎！你的情況你不會完全不知道吧？”
顧宴之搖搖頭，淡淡回答：“沒有，小時候，一個神棍到舅舅家，給我算了一卦。”
“他說，我原本就是一個在世間不存在的人。”
“有一世，我被一個神靈救了，所以身體裏一直是神靈的神魂，我自己的靈魂，早已魂飛魄散了，所以這幾‘世都是偷來的，這一世，神靈會回來取走我體內的神魂和我的身體。”
“嘖嘖！”禦煙忍不住發出讚歎，“這神棍功夫不淺啊。”
顧宴之平平靜地問，“所以，他口中的神靈，就是你嗎？”
“謬讚，謬讚。”禦煙淺淺笑道，“神靈稱不上，我隻是個小半仙而已。”
顧宴之輕聲笑了笑，“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取走我的身體？”
“你舍得？”禦煙問。
顧宴之搖搖頭，“舍不得，可是如果你非要，我又能怎麼辦？”
顧宴之聽到腦海裏的禦煙一陣狂笑，那笑，有些失控，和這個人平時一副肆意的樣子極為不符。
笑過一陣之後，禦煙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沙啞，“你不是想知道千玉怎麼了嗎？他死了，為了救我，救你，他死了。”
半晌，顧宴之緩緩開口，“你有辦法嗎？救他。”
禦煙頓住，他驚歎於眼前這人的鎮定，竟然不肖他過多解釋，就接受了現下複雜的情況。
他長長歎了一口氣，說道：“沒有，我打不過剛才那個人，我神魂剛剛複位，虛弱的很，我連和你爭奪意識都做不到。”
“那還有什麼辦法？”顧宴之無奈的問。
片刻，禦煙調笑道，“夜無間倒是隻想羞辱千玉，他對我倒還有情，要不，你去陪他一晚，千玉指定能出來。”
顧宴之怒極而笑，“真是難為你想出這麼個辦法，不過你口中的夜無間喜歡的是你，我去送死，有什麼用，更何況，你對得起千玉對你的喜歡嗎？”
這下換做禦煙驚了，“他喜歡我？你做什麼玩我，從始至終，他都隻拿我當神明崇敬，他喜歡的是……”
一向無所謂的禦煙在這個時候閉嘴了，他不想說出後麵的話，尤其是在這個人麵前，看樣子這人恐怕還不知道，塵千玉喜歡的是他。
而顧宴之聰慧，他已經從禦煙欲言又止的口吻中猜到了接下來的話，他說不上是欣喜還是惋惜，又或者是不可置信，想到自己和腦子裏的這個人，他忽然又覺得有些荒謬可笑。
他自嘲開口，“所以禦煙上神，也不知道自己的信徒對自己藏著私心嗎？”
禦煙不理會顧宴之的嘲諷，默不作聲，他怎麼不知道，在沒有遇到顧宴之之前，塵千玉的命隻為自己存在，可自從遇到了這個凡人，他的選擇就不隻是他。
然後他慢慢知道，或許之前，塵千玉對自己的好，隻是因為他接觸的從來隻有自己而已。
他是一個自私的人，從來都是，所以在他知道塵千玉還有其他人考量時，他是嫉妒憤怒的，但他沒讓任何人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