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眸微眯,居高臨下掃視著寧瑜,帶著逼人的審視,“皇後是如何知曉的?”
寧瑜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微掀眼皮直視著皇帝,語氣略帶嘲意。
“陛下,您當初立徐貴妃為靶子的時候,不就是為了想要牽製我這個皇後麼,現在您寵著麗妃不也是如此....”
寧瑜這般開門見山,也是因猜測到皇帝的心裏還是有她的,又加上皇帝愧對她,才敢這麼直接說。
蕭延的心底有一瞬間的慌亂。
原來皇後什麼都知道,怕是寧家主動與她聯係,什麼都說了。
那她也應該明白自己的苦衷。
寧家手握兵權,他這個當皇帝的又怎麼安心?
皇帝將寧瑜扶到軟塌上,握著她的柔夷,嗓音依舊低沉醇厚,“既然皇後明白,那自然也知道朕的心思,皇後可否勸寧家上交兵權...”
說到這裏,皇帝的語氣驟然變了,滿是威脅和殺伐,“若是不上交,就休怪朕使用雷霆手段了,朕現在也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提前交代清楚......”
皇後垂眸,想要將手抽了出來,可皇帝的力氣太大,大力的握著,似乎怕她跑了。
“...臣妾明白了。”寧瑜嗓音淩淩。
她早已打算勸寧家將兵權交上去,原身的爹寧家大將軍雖然安分忠誠,但寧家下麵幾個小人作祟,始終打著寧家的旗號不斷蹦躂,反而惹到了皇帝。
也正因為如此,話本子中皇帝才下定決心除去寧家。
皇帝臉上閃過一絲錯愕,沒想到皇後竟然如此痛快,唇角也不禁帶了幾分笑意,“那朕便等著皇後的好消息了。”
心底卻莫名有幾分不安。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失去了般。
寧瑜掀開眼眸,看向皇帝,眼眸秋水漣漣,嗓音帶著一絲乞求,“陛下,臣妾想求您一件事。”
皇帝隱約猜到,還是開口,“說罷。”
“寧家從未做過對不起陛下的事,等兵權上交後,所以還請陛下善待寧家。”
寧瑜緩緩低下眉眼,雪白的脖頸暴露於空氣中,脆弱纖細,背脊依舊挺直。
皇帝沉默半晌,目光不知怎麼落在那高高凸起的腹部上,眼底浮現一抹愧疚,輕歎一聲。
“可。”
罷了。
到底是他欠皇後的。
寧瑜心底也微舒了一口氣,皇帝雖多疑無情,但許下的承諾定是會照做。
寧家也算是保住了。
她也不是沒想過寧家若不上交兵權。
但陛下又怎麼會容許,哪怕心裏對她有幾分愧疚和愛,於皇帝而言,隻要阻礙他的皇權,便會以雷霆重擊去除障礙!
無論是誰。
皇帝走後,寧瑜立刻提筆給寧家寫下書信送去。
寧大將軍對於原身還算是疼愛,所以寧瑜還是有幾分把握讓寧大將軍主動上交。
原身前世因沉迷於悲痛中才未察覺到,等明白時,也早已晚了。
隨著時間流逝,寧瑜的肚子越來越大了,看得有些觸目驚心,走路時都需要人攙扶著才行。
晨光微熹,陽光正好。
寧瑜整個孕期幾乎都待在坤寧宮,有些厭倦了,輕聲說了一句,“荔香,我們去禦花園走走罷。”
荔香卻不敢讓寧瑜隨意出去,勸道,“娘娘,您馬上就到預產期了,咱們還是別出去了,萬一不小心被誰衝撞了龍嗣就不好了。”
寧瑜知道荔香是為了她好,隻好同意了。
就在這時,德妃忽然衝了進來,步伐淩亂,神色滿是焦躁,“娘娘,求求您了,幫幫臣妾吧,我的女兒晚晚不見了!”
寧瑜連忙叫人將德妃扶了起來,安慰道,“德妃,你慢慢說,晚晚怎麼會不見呢?”
德妃攥緊手指,手心的疼痛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娘娘,晚晚昨日偷偷跑出去玩了,都怪我,將她總是困在宮裏,這才讓她總想出去,昨日快到傍晚時,晚晚都未歸來,
臣妾這才連忙派人去找...臣妾也派人找了陛下幫忙,可陛下正在忙,讓福公公派了幾個太監找....現在都第二天了都未找到,我的晚晚....”
“娘娘,求求您了,陛下向來疼您,您跟陛下再說一聲罷。”
德妃一想到晚晚在寒風中瑟瑟縮著,心如刀割,眼淚都快要掉了下來。
寧瑜對晚晚也有幾分喜愛,連忙點頭,“別擔心,本宮這就去找陛下派侍衛尋找。”
荔香猶豫半晌,緩緩開口,“娘娘,不如奴婢去找陛下吧,您現在身懷龍嗣,萬一...”
寧瑜擺了擺手,“不用,還是本宮親自去,現在找到晚晚才是最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