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不敢再看寧瑜那雙秋水雙眸,嗓音沉沉。
“皇後,你勿要相信沉婕妤的話,那毒婦不過是想要挑撥我們的感情,不過是她的胡言亂語。”
寧瑜心底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她還記得皇帝可把沉婕妤放在掌心寵著,現在不喜了,便將人貶為毒婦?
“可臣妾的小皇子再也回不來了!”
寧瑜將皇帝眼底的心虛收斂在眼中,目光似化作寒劍掃向皇帝,冷聲質問,“陛下,你為何這般做?”
“還是說,難道僅僅因為臣妾姓寧麼?”
語氣隱約還夾雜著一絲破碎和痛楚。
皇帝的心微顫了下,心底猛地升騰起一絲懊悔,“...朕是無心的,並非是朕的本意。”
是朕對不住你,現在一切都過去了,原諒朕好不好?”
寧瑜有些為原身感到不值,一字一句如同化作刀鋒往皇帝的心裏剜,“無心?陛下您一直在作壁上觀,您敢說對徐貴妃和沉婕妤的所作所為並不知情?!”
寧瑜的話如同一記大錘往他的胸腔狠狠重錘,悔恨交加,嗓音微澀,“是朕的錯,是朕對不住你,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朕現在就下令封大皇子為太子可好?”
寧瑜低垂著眼瞼,遮住了所有的情緒,讓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蕭延見皇後遲遲不說話,心莫名有些不安,想握住寧瑜的手,卻被躲了過去,那顆心愈發沉了。
寧瑜緩緩起身,垂下雙眸,“臣妾的身子有些不適,還請陛下回罷。”
皇帝看著寧瑜那張略微慘白的臉色毫無起伏,連同眸底都未有一絲波瀾,心底有些焦躁不安。
好像有什麼東西從他的手上溜走了。
皇帝沉默了一瞬,“你好好休息。”
很快拂袖離開。
皇帝乘坐上龍輦,麵色滿是寒霜凝結,周身的氣息冷漠不已,讓太監和宮女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隻當陛下是被沉婕妤暗害皇後娘娘一事影響了。
要知道,皇後失去小皇子前是不得陛下寵愛的,除了固定的日子壓根不去坤寧宮過夜。
如今卻恰恰相反,陛下為了皇後處死了徐貴妃等人,各種奇珍異寶如同流水般送入了坤寧宮,寵冠後宮。
皇帝回到禦書房後,眉目沉沉,好半晌才提起狼毫浸潤墨水,在明黃色的綾錦上龍飛鳳舞,鋒利雄厚,力透紙背。
福公公一直在旁側,隻隱約瞥到了‘太子’二字,心底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福海,你現在去坤寧宮宣旨。”
福公公顫顫巍巍接過聖旨,片刻不敢耽擱,飛快到了坤寧宮。
福公公見到皇後,臉都快笑開了花,“見過皇後娘娘。”
寧瑜神色不冷不淡,“起來罷。”
荔香卻眼尖瞄到了福公公手上的聖旨,心髒突然砰砰的快,一道欣喜不受控製般浮現。
福公公徐徐展開,“奉天承運,昭曰:皇長子蕭承乾,為宗室首嗣,天意所屬......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重萬年之統...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