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陡然落到放在皇後腰間上的大掌，修長有力。
那分明是男子才會有的手，心底的怒意瞬間湧了上來。
看清男人的臉後，皇帝變得怒不可遏，雙眸赤紅無比，語氣冰寒，“楚鶴望？！你果然沒死！還不快放開皇後！”
楚鶴望挑起眉梢，沒想到皇帝竟是醒了。
寧瑜被駭了一下，想要掙脫了出來，但楚鶴望又哪裏肯，反而大掌的力氣愈發大，強迫讓寧瑜靠著自己的胸膛上。
看得皇帝氣得不行，麵紅耳赤的。
“來人！給朕抓住楚鶴望！”
話音落下，門外守著的侍衛卻始終沒有動靜，仿佛未聽到般。
皇帝這才反應了過來，門外的守衛極有可能已經換成楚鶴望的人，不死心的喊道，“成明！救駕！”
好半晌，門外始終沒有人闖進。
蕭延到底是皇帝，並不傻，神色閃過一絲愕然，“成明是你的人?”
楚鶴望饒有興致的看著皇帝試圖垂死掙紮的樣子，“不錯，至於福海也早已被我的人殺了。”
皇帝眼底逐漸猩紅，緊緊攥著拳頭，“逆賊！你以為殺了朕便可以造反成功麼?那些大臣是不會同意的！”
楚鶴望見夜還長，也不介意告訴他，慢悠悠道，“誰說我要造反了。”
皇帝和寧瑜都有些愣住了。
造反不就是為了圖當一皇帝，那楚鶴望又是圖什麼?
皇帝不知想到什麼，神色愈發難看，冷冷盯著寧瑜，牙齒咬的嘎吱響，一字一句道，“皇後，你告訴朕，團團和圓圓到底是誰的孩子?”
寧輸原本沒打算告訴皇帝事實的，沒曾想皇帝這麼快就猜到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說。
正好氣氣狗皇帝，也算勉強為原身的小皇子出氣了。
寧瑜勾起一抹淺笑，“你不是已經猜到了麼。”
皇帝麵色鐵青，胸腔抑不住的怒火噴湧而出，“放肆！皇後你好大的膽子！你怎麼敢…”
話還未說完，一股血猛然噴了出來，身軀如同被抽空了力氣倒在床榻上，呼吸漸漸微弱。
楚鶴望嫌惡的看了一眼皇帝，想要讓寧瑜躲在他的身後，省得沾上了髒汙的血。
寧瑜不知想到什麼，輕聲道，“我有話和陛下說。”
楚鶴望抿了抿唇角，到底還是放開了寧瑜。
寧瑜朝著床榻走了過去，拿出帕子拭了拭皇帝嘴角的血跡，動作輕柔無比。
可說出來的話卻殘忍如斯。
“陛下，你害死了臣妾的小皇子，就要為小皇子償命，哪怕你是臣妾的夫君，是帝王。”
皇帝怔愣，看道寧瑜眼底的怨恨，他這才明白皇後始終都未原諒他，甚至恨他。
胸腔仿佛陡然破了個大洞，寒風不斷裏麵灌著，又痛又恨，還夾雜濃濃的後悔。
“是朕對不住你……”
皇帝緩緩闔上了眼，腦海如同走馬燈花般閃過無數場景。
最終畫麵定格在他與皇後的新婚那一夜。
他緩緩掀開大紅色喜帕，少女麵龐稍顯青澀稚嫩，卻還是大膽的抬頭看了他一眼，巧笑嫣然…
德嘉三十一年，聖上駕崩。
*
自從得知皇帝中毒後，朝臣對皇帝的死早有準備，所以並不意外。
雖太後垂簾聽政，身後有寧家，但到底隻是一個弱女子，部分臣子野心勃勃打上了小皇帝的主意。
卻不曾想，早已入土的楚鶴望突然歸來，紛紛都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