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淮。
寧瑜的目光落在男人那張英挺的側臉上,似白玉,皎皎生輝。
讓她恍惚了一瞬,想到自己的來意,眼底很快恢複平靜。
“謝大人,奴婢給你端來醒酒湯了。”寧瑜並未上前,輕聲道。
謝淮似乎睡著了,並沒有動靜。
寧瑜想了想,隻要把醒酒湯喂給謝誰,再與他待上一會兒,大概便能糊弄過去了。
寧瑜放輕腳步,朝著床榻走了過去。
正要將謝淮叫醒,手腕猛地被一隻大力的手掌緊扣著,捏得讓人生疼,骨頭都要碎了般。
“嘶!”
寧瑜吃痛一聲,小臉有些煞白,細眉輕蹙,想要從禁錮中掙脫了出來。
可那人的力氣太大,哪裏是她抵抗得住的。
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睜開眼睛,雙目漆黑沉沉,如同利劍般掃射了過去。
“何人?”
寧瑜低著頭,嗓音顫顫,“……老夫人派奴婢給大人送醒酒湯的。”
謝淮酒意微醺,眯著眼,這女子的聲音…倒是悅耳,又嬌又憐。
看著那奴婢恨不得把頭埋在地底下的樣子,身子劇烈的顫抖。
他有那麼讓人害怕麼?
忽然意識到這奴婢的手腕還在他的掌心中,伶仃脆弱,指腹尚且能感受到肌膚的嫩滑,下意識摩挲了一下。
寧瑜身子跟著微顫了一下,心底有些迷茫,謝淮是摸她的手腕了?
應該是錯覺罷。
謝淮意識到自己方寸的行為有些冒犯,連忙放開,隻當自己酒意過甚。
謝淮揉了揉太陽穴,揮了揮手,“醒酒湯放下罷。”
奴婢卻遲遲沒有動作,手掌死死捏著碗盞,仿佛在下定決心要做什麼事情般。
謝淮眉峰微攏,有些不耐,斥道,“還不退下!”
寧瑜攥緊了手指,緩緩抬起頭,容顏清麗如仙,雙目如籠罩著煙霧,縹緲似波,輕咬著唇瓣。
“還請大人讓奴婢伺候您罷……”
“別趕我走。”
謝淮恍惚了一瞬,不動聲色的盯著她看,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
“過來。”
寧瑜想了想,將醒酒湯端了過來,遞給他。
謝誰目光微垂,輕掃了一眼那雙捧著瓷碗的手,細若凝脂,美玉無瑕。
這哪裏是奴婢的手,分明隻有嬌貴人家才能養出來的。
謝淮心底陡然升起一絲防備,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是說要伺候本官麼?”
寧瑜這才反應了過來,謝淮是想要她喂給他,猶豫了會兒,還是舀起一勺,徐徐湊到謝淮的唇瓣上。
謝淮卻並未張嘴,看著還冒著熱氣的醒酒湯,嗓音冷淡,“你就這般伺候本官?”
寧瑜慌亂了一瞬,很快明白了過來,輕輕吹了吹,這才喂到謝淮唇瓣旁。
見男子遲遲閉著嘴,寧瑜鼻尖沁出些細汗,咬咬牙,“還請大人張嘴。”
謝淮見寧瑜眸光澄澈,急得都冒出汗了,神差鬼使張開了唇瓣。
幾勺醒酒湯順著喉管滑入腹部中,酒意也散去了些。
寧瑜見醒酒湯快要喂完了,唇角不禁上揚。
看來謝淮也沒傳聞中那般讓人難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