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淮眸色微暗,緊抿著嘴唇,幾乎成了一條直線。
若是寧瑜知道她的夫君還活著, 怕是迫不及待的要離開謝府了吧?
他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思及,謝淮心底陡然升騰起一股殺意,反正她現在也不知傅恒澤還活著。
隻要他派人去將此人抹殺......
可若是被寧瑜知曉,他定是一點機會都沒了。
謝淮緩緩闔目,眼裏已恢複波瀾,殺意早已消失殆盡。
將已經捏的發皺的紙張放在燭台上,任由火苗席卷,化作餘燼。
歇息了幾天後,寧瑜已將心情收拾好,和往常般在書房侍奉,依舊在謝淮回府前將茶點準備好。
謝淮似乎也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冷淡疏離,沉默寡言。
仿佛忘卻了那一夜的纏綿。
兩人默契般沒再提那天的事。
傅家。
一個扔在人群中也不顯眼的男子跪在傅老夫人的麵前,稟報道,“奴才親眼看到寧雲淮出現在謝府上,在謝府最近舉辦的宴會也出現了一次.....”
傅老夫人眯著眼,麵色膽寒,讓男子退了下去。
果然是被謝淮救走了!
怕不是寧瑜那個小妖精主動求的。
傅南溪聽到後有些擔憂,“娘,萬一寧瑜將我們幹的事情都告訴謝家,會不會......”
傅老夫人神色露出一絲憂色,但還是安慰道,“不會,她們沒有證據。”
傅南溪這會兒就放心了。
*
偏僻山腳下。
一個穿著粉色衣衫的姑娘端著藥湯走了進去。
瞥到靠在床榻上的高大男子,白嫩的麵頰帶了幾分羞澀,“傅大哥,這是我剛給你熬的藥,快喝了吧.....”
傅恒澤接了過來,客氣的笑了笑,“多謝葉姑娘。”
葉玉淺見傅恒澤如此疏離,心髒不禁抽痛了一分。
“無事,這是我應該做的,若不是你幫我打跑了那些惡霸,我怕是.....”
傅恒澤將苦澀的藥湯一飲而盡,“任誰看到了都會幫忙的,而且若不是葉姑娘你救了我,我怕是早已死了。”
葉玉淺咬了咬唇,猶豫半晌,“傅大哥,你什麼時候走?”
“我明日便打算離開,我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傅恒澤想到寧瑜還在家中等著他,嘴角露出一抹柔意,“我的娘子還在家中等著我。”
葉玉淺還是頭一次看到傅恒澤如此溫柔的一麵,身子有些搖搖欲墜。
心想,他肯定很愛他的娘子吧。
若他能一直在這裏陪著她就好了。
回憶不禁浮現著救他的那一天,她那時上山采藥,恰巧在河流中遇到已昏迷的傅恒澤。
雖臉上都是血跡髒汙,卻難掩英俊.....
一道嗓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葉姑娘,等我回京城後定以重金相許。”
葉玉淺藏在袖袍中的手指攥緊,眸底不禁掠過一絲陰暗,“......知道了。”
若不是她救了他,他又哪裏有機會回去見娘子?
葉玉淺仰起頭,眼眶泛紅,滿是懼怕,“傅大哥,你若是走了的話,那些惡霸又來找我可怎麼辦?.....你可以帶我一起去京城麼?”
傅恒澤想到葉玉淺的父母早已逝去,是個孤女,又救了自己一命,便點了點頭。
歲月如梭,寧瑜已在謝府待了有一段時間。
日子異常平靜,沒有絲毫波瀾。
夜色濃濃,晦暗無邊。
寧瑜照舊在書房替謝淮研墨。
謝淮垂下眉眼,將毫筆擱下,發出一道輕微的響聲,“明日跟我出去一趟。”
寧瑜的動作頓了一瞬,下意識看向謝淮,帶著不解。
這還是謝淮頭一次要帶她出府。
“馬上便是母親的生辰了。”
謝淮麵色盡量保持著平靜,視線卻不動聲色的落在她的臉上,生怕她露出一絲不願。
“你同為女子,大抵能幫我挑選讓讓母親滿意的生辰禮物。”
寧瑜了然。
她的確聽劉管家說下個月便是長公主的生辰,朝著他點了點頭。
謝淮眉眼掠過一絲欣喜,但又不想讓寧瑜看到,一閃而逝。
休沐日。
謝府馬車在寬闊的道路上緩緩行駛著,謝淮和寧瑜端坐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