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山路上,走著一個八九歲的男孩,拖著瘸腿哭著奔跑,朦朧中好像看見有馬車的影子,身體緊張的發顫,但他沒有猶豫迎著馬車跑去。
靠近停在路中間的馬車,看見一個小女孩四仰八叉的躺在車架上,車廂裏也沒有一點動靜,男孩撲向馬車撩開布簾,“妹妹”淒慘的叫聲在寂靜的山道上回旋。
震驚!車廂裏好幾雙眼睛瞪向男孩,楊小麥嚇得差點掉下了馬車,男孩不管不顧爬進馬車,幫一個還在迷迷糊糊的女孩解開繩子。
是之前那個被甩下馬車的男孩,清醒後的楊小麥也幫著其他人解麻繩,嘴裏不停的小聲說:“你們待會不許哭不許叫,更不許跑,要聽我的指揮”。
沒有回答,一群髒兮兮的孩子木訥的眼睛透著恐懼,嚇嚇他們可能會有些精氣神。“兩個壞人被我們弄死了,還有兩個很快就會追過來,你們有誰會趕馬車趕緊坐到前麵去。”
一個塊頭稍大點的男孩沒說話爬到了車廂外,拾起馬鞭一楊,果然不同凡響,馬車跑起來了。
受傷的男孩很小心地抱著妹妹,楊小麥心裏好羨慕,要是自己有個哥哥該多好。可場景不對就悲催,兄妹兩人一起遭到綁架,這是有多大的仇啊!
現在不是感歎的時候,必須找一個隱秘的地方躲一躲,周圍隻有大山和樹林根本無處躲藏,也不能一直在這條山道上行走,另外兩個綁匪很快就會找過來的。
楊小麥 告訴趕車的男孩看到有岔路口就停下來,兩隻眼睛緊盯著路過的山體樹林,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一點頭緒都沒找到,她又不忍心丟下七八個小孩子自己逃跑,前方終於看見有一條小岔道,兩旁灌木密實雜草茂盛。
她跳下馬車趴在地上,耳朵貼靠地麵,沒聽到有馬蹄聲,心裏鬆緩了很多,站起身看到五六個小腦袋好奇的盯著她,懶得和這些小屁孩解釋,影視劇裏就是這麼探測敵情的。
接著帶著趕車的男孩走進灌木林,深入四五米的地方指導男孩折樹枝,幾個孩子目瞪口呆看著他倆進樹林,然後看著他倆拖著樹杈回來,若是在路邊折這麼大的樹枝,一眼就會被人發現,反而給綁匪提供了尋找線索。
“好看嗎?拋根繩子下來。”繩子來了,接著她把繩子一頭綁住樹杈,另一頭綁在馬車後梁上,然後開始指揮。“我們從這條路進去躲一躲,等天亮了想辦法報案。”
小路與官道隔著一條兩米多寬的水溝,中間用幾根大樹幹架了橋,寬度足夠馬車通行,小孩下車走過去,三個大點的男孩牽引著馬車慢慢通過。
大家又坐上馬車沿著小路繼續前行,後麵拖著的樹枝揚起一片塵土,不一會路兩邊出現了大片的番薯地,其中一片地的盡頭是竹林,另一邊依稀可以看見村莊。
“停車。”楊小麥改主意了,她覺得先躲進林子更安全些,於是跳下馬車,吩咐車上下來兩個人,接著又指揮趕車的男孩牽著馬車穿過番薯地向竹林裏走,馬兒見綠油油番薯葉樂翻了邊走邊吃,車箱東倒西歪的在顛簸中緩慢行走。
楊小麥解開車後的樹枝,往前拖了幾米就叫其中的一個男孩扛著,她和另外一個男孩扶正被馬車壓歪的番薯葉,盡可能的抹去車馬的痕跡,一群孩子就這麼大搖大擺的穿行,幸好天還沒有大亮,外麵沒有行人看見這一幕。
馬車沿著竹林又走了一段,看見一條模模糊糊的山路就往裏鑽,山坡平緩綠草遍地,應該是很久沒有人走過,楊小麥吩咐大家都坐上馬車,沿著竹林依稀的路跡行進,大約走了一兩百多米,馬兒罷工不動了。
林子潮濕每個人身體都感到寒氣,找到一個相對平坦的地方下車,大家相互看著沒有說話,本來他們彼此就不認識,最小的孩子嘴巴一癟哭了出來,接著兩個、三個、四個,一下子全哭了。
楊小麥看著這些哭的一塌糊塗的孩子,大的大概有十來歲,小的約莫兩三歲真是可憐。咦,這是什麼情況,這些孩子怎麼複古了,男孩女孩都是髒亂的長發,衣服全是古代裝束,拍電影嗎?
再看看自己,媽呀,我怎麼成這樣了?腿這麼短手這麼小,身上土裏吧唧的粗布衣衫染了大片血跡,從上到下髒兮兮的不堪忍睹,是不是在做夢,使勁掐下手臂,好痛,轉身抱著一根毛竹閉上眼睛細想。
天啊!她竟然穿越了,而且還是在被拐賣的途中,記得自己被一輛大卡車撞下山後,人飄飄然然的醒來,雙手被粗草繩捆綁著,後來一係列逃脫的過程始終把自己當做二十三歲的楊小麥,原主的記憶一點都沒有,怎麼被人販子拐賣,多大年齡叫什麼名字全不知道,摸著扁平的胸大致確定為十一二歲,要命啊,受不了了。
楊小麥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抱著竹子大聲哭起來,頭不斷撞擊竹杆,嘴裏含糊不清地念道,我是誰?我在哪裏?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