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麥和楊晨旭背著十捆粉條送到了白府後院,沒見到白管家有些失落,管事婆子把他倆引到了主屋前堂,說是大少爺馬上就來,讓他們稍等會。
大少爺接見肯定與粉條有關,雖然心裏盤算過白府可能會看上粉條,但是萬一他們強取豪奪要製作配方怎麼辦?他們兩個人在這裏會不會小命不保?得想好應對方法。
楊小麥不加思考放棄配方,她可是死過一回的人,生命有多寶貴親身體驗過,等下見到白少爺看臉色說話,盡量爭取一個好的結果,
人還沒見著就被設定為假想敵,白少爺知道了該不會笑掉大牙吧,一個乳臭未幹的窮小子,沒有家世背景沒有過硬後台,想跟白府作對簡直是以卵擊石。
白府大少爺白文禮二十五歲,未來白家產業的掌門人,身型高大壯實透著一種壓迫感,大的出奇的眼睛叫人不敢直視,好在說話聲音平緩,一身天青色的綢緞長衫顯得溫和幾分。
楊小麥今天一身絳紫色的府綢長褲短袖衣衫,與高高束起的發帶同色,裝扮獨特清爽利落,姣好的容顏白皙剔透,靈動的雙眼散發幾分邪魅。
楊晨旭是同款的淺灰色府綢衣衫,裝扮相似風格卻迥異,一雙大眼睛直視前方,不苟言笑的小臉略顯老沉。
白大少爺出現的刹那心理漏怯,表麵上卻抬頭挺胸,裝的還算可以。“白少爺好。”打聲招呼覺得沒那麼緊張了。
看著兩個麵容稚嫩的小孩裝著大人神情有點好笑,白文禮桀驁的不屑一瞥,直接打發了。“你們家的粉條吃食還不錯,叫家裏長輩來談吧。”
讓堂堂的白大少爺和兩個小孩子談買賣,不知道的還以為白府欺人,再說跟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孩子談買賣能作數嗎?
不讓坐還趕人,如此被輕視楊小麥心裏那個無所畏懼的靈魂立刻蹦出來,之前想好的以保命為主,這會兒全跑到九霄雲外去了。
“這麼點事哪需要長輩出麵,你要多少直接說數,價錢已經與管家伯伯說過。”說著把背簍放在靠主位的座椅上,自己坐在另一邊椅子上,擠出一個燦爛的笑顏,富二代的做派她還沒有忘記。
一個農家小孩來到白府大堂不拘謹,還自顧自的坐下,雖然有點失禮倒是讓人高看了幾分。“你家一天隻能做二十幾斤,我家的酒樓雜貨鋪遍布大夏國好多個州縣,京城也有,一天的用量要上千斤,你說這買賣怎麼個談法?”
“我每天給你一千五百斤不會太難。”這個問題太好解決了,多請幾個人做就是,開一家小作坊不難。
“從這送到別的府城路途遙遠,耽誤時間不說算上車馬費本錢就抬高了不少,畢竟這東西價高不好賣,你把價錢降到十五文一斤這買賣才好往下談。”白文禮不想欺負小孩子,可這小子賣了幾隻野兔,就覺得自己是買賣人了,今天讓你看看爺是怎麼做買賣的,白文禮的優越感凸顯。
楊小麥的思路一下子打開了,直接忽視他的降價要求。“這個好辦,我把作坊開到多個州府,先去京城開,那兒的有錢人多價錢肯定更高。”
“你是河西村人嗎?”脫口而出。白文禮談的是降低進價,結果給對方提供更大買賣市場,腦子轉的這麼快,怎麼看都不像農家人,這種搬石頭砸自己的事不可以再次出現。
“暫時客居在河西村親戚家。”這話不假,剛認了個舅姥爺。
白文禮重新打量眼前的男孩,眉目清秀膚色白皙,神情泰然落落大方,身上府綢衣衫不知道款式,倒是很符合這小子的氣度,怎麼可能是農家人的孩子。“你自己的家在哪裏?”
“這個等以後我們熟悉了再告訴你。”她自己都不知道家在哪裏,怎麼可能告訴別人。
不回答也沒關係,現在談的是買賣,把粉條價格壓下來才是主要的。“你這粉條確實筋道好吃,可作為主食的大米才十五文一斤白麵十二文一斤,薯麵本就是個賤物,你的價錢高出他們一大截,我哪裏還有錢賺,畢竟薄利多銷,十五文一斤你做多少我要多少。”
直接壓了五文錢,未免太狠了點,雖然這個價錢自己也有賺頭,可是這麼新鮮的吃食,怎麼著也應該加一點智商稅吧?自己不加也是好過白府,消費的人一個子都不會少,商人逐利是本性,
楊小麥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站起身提議。“白少爺,我去灶房做幾道菜,如果還是覺得粉條不如大米白麵,我們再坐下來商討價錢,你看行不行?”
白少爺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胸有成竹的揮了揮手。“去吧,剛好我還沒吃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