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正妃之位丟了,後悔吧?”太皇太後看見她的第一眼就嫌棄,侯府的大喜之日,若是王妃身份坐在賓客之間多光鮮,現在隻能躲在屋裏聽熱鬧。
喬璟妍本以為她看過曾孫馬上就會離開,沒想到還要擠兌自己,於是回道:“不後悔,跟一堆女人爭寵一個男人,還要為他的那些女人庶子費神費力,很累,心也堵的難受,不值當。”
太皇太後終於看了她一眼,在一旁的太師椅上坐下,語氣嚴肅地說:“女人嫁進榮華富貴之門,豈能不受一點委屈?”
既然坐下了,就不妨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她聽:“這份榮華富貴於我而言就是一雙漂亮的鞋子,穿在腳上硌得生疼,不如脫了舒坦。”
這個比方讓喬玉峰吃驚,當初自己的妻子若是在京城,恐怕他們早已分道揚鑣。母女倆的性子一個比一個剛烈,女兒吃了太多的苦,隻要她覺得舒坦,做父親的隻有盡力支持。
太皇太後心裏也是一震,這個比方確實貼切,別人看到的是光鮮亮麗,究竟難不難受隻有自己知道,可是並不代表要讚同她的做法。“拿出當家主母氣魄,那個側室妾室敢冒犯。”
沒法跟這種老封建說理論,她不是管不了那些女人,而是不願意為一個不珍惜自己的男人費神。
還是換一種說法或許有用。“在婚姻中我很小氣,容不得丈夫有別的女人,萬一憋出大病把命丟了多虧,投胎不容易,侯府小姐的身份足夠顯貴,怎麼著也要多活幾十年。”
“理由還挺多。”太皇太後回了一句,富貴人家因病去世的當家主母很多,不得不承認這個說法很有道理,隻有保住性命,才能享受無盡的榮華富貴。
總算認可了這些說詞,再繼續發表一通。“感情強求不來,既然得不到就果斷放手,成全別人也是成全自己,非分之想奢望過多都可能是災難,靠自己的本事打造幸福更實際一些。”
太皇太後的心猛的被戳疼,非分之想奢望過多幾個字像針紮進肉裏,疼的無法言表,曾經寵愛的那個孩子,就是因為這幾個字遭了報應。
她對這個被休棄的王妃有了些許好感,小小年紀看的如此通透,再多的榮華富貴都得有命消受。
心裏讚賞嘴上卻說:“女人總得嫁人,你一個休棄的身份,還生養過孩子,高門大戶娶繼室得不會考慮,除非是想攀高門的破落戶。”
這個老太婆太會損人,幾句話把自己說成了垃圾,看見父親的臉色明顯不悅,但又不敢回頂,無論身份還是輩分都高高在上,隻得低頭喝茶。
喬璟妍壓住心頭火回答:“幹嘛要嫁進豪門,我可以買下一個大宅院,恩科時挑一個進士或舉人,父親保舉謀個官位,若幹年後我就是這個豪門大院的老祖宗。”
“這個主意好,父親定會傾力相助。”喬玉峰精神大振,對於女兒的未來,夫妻倆商討過很多,唯獨這個方法最解氣。
太皇太後責備地說:“就是你們慣得她不知天高地厚,什麼男人能比得上暄王,為了兩個孩子也該勸她回到王府。”
原來太皇太後看曾孫是借口,主要是想要她回王府,喬璟妍暗自好笑,以什麼身份回去?做側妃嗎?腦子壞死了才會這麼選擇。
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扯一個對自己有用的話題,讓她也做選擇。“太皇太後,永州府那邊有個神龍潭,是很好的避暑勝地,有山有水有花香,就是沒有蚊蟲叮咬,想不想去住一段時間?”
“永州府有多遠?”太皇太後問,沒看出有多大興趣。
“永州府緊臨京城,您老人家的車隊不能走太快,路上大概要八九十來天。”喬玉峰仔細回答。
“活了六十多年還沒出過京城,你這一提還真有點心癢。”太皇太後隻有六十二歲,前幾年當皇帝的兒子被長孫謀害,對她的打擊很大,偶爾還能看到眼裏散落的愁雲。
喬璟妍積極鼓勵。“去吧去吧,路途雖然辛苦疲勞,但是可以感受到路雨添花暗香浮動,還可以看見水田飛白鶴殘陽鋪江中,走近大自然,您會發現一個不一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