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璟妍被封為郡主的消息立刻傳遍了京城,大小酒樓茶館乃至街頭巷尾都在熱議,怪不得侯府小姐寧願離開王府也不低頭,原來有這麼大的本事。
同時,泰安知縣的寶座,一時間也被眾多官員私下覬覦,畢竟是富庶之鄉,迎來送往的結交甚廣,晉升隻是遲早的事。
泰寧鎮和神龍潭也成了大家的美談,喬璟妍幹脆把這裏的風土人情、四季風景編成散文遊記,經過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描繪,很多高門貴婦馬上口頭相約,來年春天定要一同去花海沐浴,享受清涼的夏季。
新晉郡主喬璟妍忙的不可開交,接到了很多拜訪帖,都是前來祝賀的高官夫人,她按拜帖先後安排時間接待,每天陪客人說笑閑聊,臉上的肌肉都快僵硬了,一個多月後才算消停。
然而,她對自己的封地卻一無所知,涼州在南邊還是在北邊?清江鎮麵積多大?人口有多少?
暄王似乎早有準備,打開一份牛皮地圖,指著最下方的位置說:“涼州也是邊境省郡,清河鎮距離邊境大約兩三百裏,從圖上看地域比泰寧鎮大,人口不足兩千。”
“啊!這麼大的鎮子人口才跟河東村差不多,老百姓應該很窮吧?”這個猜測沒有錯,整個涼州都是很窮。
暄王點點頭,什麼也沒有說,心裏想著,皇上給你這麼塊封地,是想見證一下,你是否真的如傳聞那般有本事?
喬璟妍很不理解,從地圖上看,涼州跟洪州差不多的緯度,怎麼差別如此之大?“夫君,我覺得涼州的氣候應該也是四季如春,地裏怎麼著也會有出產吧?”
暄王心裏有些佩服,從地圖上還能看出氣候特征,自己的王妃說不定真有幾分仙氣。“夫人有所不知,涼州三五年就會有地龍翻身,多數山包底下都是石頭,土地貧瘠產出有限。”
地龍翻身就是地震,這麼一塊雞肋現在想拒絕都不成,喬璟妍已經懷孕四個多月,暫時不方便外出,她打算先派幾個人過去詳細考察一下。
“夫君,清河鎮那邊應該接到了朝廷的通牒吧?我們派人過去是不是還要有信牌?”信牌類似於介紹信。如果是她本人過去,出示聖旨即可,何況還有個王爺相隨。
暄王又打開一張略大的牛皮紙,指著上麵手繪的簡圖說:“這是我派人去打探的結果,清河鎮處在清河下遊,六七個小村子散居在鎮子周圍,全鎮找不到一塊磚瓦,包括鎮守衙門。”
喬璟妍的關注點不是那兒有多窮,而是暄王提前做了這麼多準備,她毫不掩飾的誇道:“真不愧是戰神王爺,這麼快的把情況摸了個透徹,感謝感謝!”
說話間拱手致意,頗有幾分江湖氣息,暄王按住她調侃的雙手接著說:“清遠鎮距縣城三十多裏,而且還是山間小路,建郡主府的磚瓦運輸都是困難,可以請匠人過去就地燒製。”
這一招竹緣山莊用過,省心省力省銀子,喬璟妍馬上回答:“銀叔懂的東西很多,讓他過去待一段時間,燒製磚瓦墾荒種地都有經驗,郡主府的茅廁建造也能幫得上忙。”
夫妻倆商討了很多具體事宜,最後決定等秋收結束後,從長工村帶一批人過去,配齊牛和農具,利用冬季兩三個月的時間,墾荒種地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讓當地人學一些便捷技能,種地也需要腦子靈活。
喬璟妍的養胎日子過得很充實,每天撫琴唱曲實施胎教,浩宇浩辰繞膝承歡,很快又一個兒子出生了,取名周浩澤,暄王很是高興,可是她有點鬱悶,要是個小郡主多好啊!兒女雙全就不想再生了。
秋後的天氣逐漸轉涼,暄王府的車隊浩浩蕩蕩來到涼州,路途的辛苦不提,從官道拐入山間小路後,幾乎是在雜草叢中行走,踩踏的痕跡不足兩尺寬,而且依稀模糊,要不是有人領路絕不敢冒然行進。
清遠鎮實在是叫人跌破眼鏡,五六棟土坯草屋聚在一起,遠點的屋舍可稱作流民避難窩棚,低矮破舊七零八落,倒是新落成的郡主府高大氣派,頗有幾分統治者的傲慢。
佘鎮守是個年近半百的幹練男人,聽過他的彙報後,喬璟妍的煩惱有增無減,原因得從一年前說起。
楊銀根帶來了五十多個壯勞力,還有十多頭耕牛和 上百件農具,一部分人燒製磚瓦,另一部分人開墾荒地,三個月時間墾出了兩千畝左右。
當地大部分的過冬農作物是甘蔗,所以這些旱地也種上了甘蔗,收獲的時候找不到勞力,佘鎮守就按人口分給了各家各戶,唯一的要求就是收完種上番薯。
如今番薯正是收獲期,許多村民理所當然的認為,自己種下的就應該自己收,佘鎮守每天都在驅趕,無奈他們借著月光來挖,一個人縱然有三頭六臂也顧不過來。
窮山惡水出刁民,麵對地廣人稀的貧窮小鎮,喬璟妍的熱情迅速下降,村民是一團散沙,他們隻看得見眼前利益,規劃做的再好,也不敢有太大期望。
夫妻倆商議的第一個方案是築巢引鳳,有了人才可能創造出奇跡,很快就派人駕牛車,分別去縣城或其他地方招收勞動力,包吃包住還有工錢,男女都要,拖家帶口也行,如果願意還可以安家落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