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丁一滿提出離婚已經過去一周,這一周兩人幾乎沒有碰麵,劉銘回家丁一滿已經睡下,丁一滿起床劉銘仍在睡覺。早上起床把兒子收拾妥當送去幼兒園,忙碌的一天又開始了。這幾天其實丁一滿一直在等一個答複,離還是不離,不過在劉銘一念之間。
說實話12年的感情,說散就散,在任何人看起來都是荒唐的事情,而丁一滿在這種死寂一般的婚姻裏卻再也走不下去了,她要破局,就如同當初家裏人逼迫他倆分手一樣,她找了方法遠離最終得到了家人的祝福。而現在又是同樣的情況,沒有人能想象得出她這麼多年到底有多累,是身體每日奔波工作生活一把抓的累,還是心靈無人慰藉漂泊不安的累,她也說不清了。偶爾的好心情全是來自孩子每天一聲聲的媽媽,也是她逃避堅持到現在的理由。
說實話她並不想讓孩子成為單親家庭,在她的觀念裏,單親的孩子始終是會受人歧視抬不起頭的,但是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她也更想自己能為自己好好的活著,而不是要死不活的帶著孩子。所以說到底這個婚似乎隻有離了才能讓自己得到解脫。
她想起那夜劉銘的話:“這些年我為了這個家努力的掙錢,希望你和孩子能過的幸福一些,到頭來就換來了這?你說感情淡了,那當年堅持的意義就隻為了多幾年之後的分別嗎”她無言以對,當初當所有人都反對的時候,劉銘退縮,說願意放手,是她要牽起他的手破局出了新的一片天地。
劉銘這二年也確實很努力,用他的努力讓一滿的家人看到了他可以讓她幸福。結果結局卻是這麼可笑,丁一滿也不知如何來說,一段婚姻裏最怕的就是說不出誰對誰錯,似乎大家都在努力,都是為了這個家,結果誰也沒有享受幸福,那堅持的意義是什麼呢……
丁一滿看著滿屏的信息,最近的采訪一直很多,她安排完所有的工作,又馬不停蹄的奔向下一個戰場,接孩子放學,回家做飯收拾屋子。
今日劉銘倒是回來的很早,在她做好飯的時候就已經到家一如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一樣。他買了丁一滿和旺仔最愛吃的菜,說是加菜。孩子很高興,畢竟爸爸已經很久沒陪他吃過飯了,吃了飯兩人瘋了一陣,丁一滿自己去廚房忙碌。她看著兩個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生,淺淺的笑了。
睡覺前,劉銘安靜的站在床邊,留下一句“如果你真的決定好了,那就去吧。明天下午2點我有時間。”
5分鍾的時間,手裏的本已經換了顏色,沒有什麼好爭的,家裏的房子留給了她和小孩,劉銘等同於淨身出戶,她知道,他也希望孩子能過的更好一些,也就沒跟他去爭執什麼。原來離個婚如此的容易,一張紙結束了她人生最閃耀的12年!
“老大,以後你得罩著我喲,我希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我希望雖不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一一,你是要跟我拜把子嗎”
9年前,也是在這裏,他們倆歡快的聲音仍在耳邊,而如今……
說不難過其實是假的,沒有出軌,沒有暴力,就僅僅是淡了,累了,想逃離了,這輩子丁一滿第一次當了逃兵,從此不再是他的一一,從此僅僅是旺仔的爸媽。
一下午丁一滿上班都有點兒提不起勁兒,一下子覺得整個人都癱了,她說不上來的感覺一下子心空了,想去抓什麼都抓不住。猶如一個溺水之人,喘不過氣。
李舒進來看見她的樣子,給她批了假,讓她先回家。李舒,這個上司這幾年對她也是格外照顧,知道家裏有孩子要照顧,隻要她完成每日工作,時間靈活上下班都不是問題。之前一度讓人以為她是個關係戶,隻有李舒知道心心相惜罷了,李舒常說看見她的樣子就想到當初還沒離婚的自己,疲的一身,也常勸她不要什麼事兒都放心裏學會跟老公溝通,別向她一樣在婚姻裏摔跟頭。
這下是真的像了,一天之內她從劉太太回歸到了丁女士。回到家,離接孩子還有一段時間,她累極了,躺下迷迷糊糊中似乎去到了另一個世界。夢裏的他青春洋溢,夢裏的他們執手相望一幅幅畫麵,在夢裏不停的放映,突然一片迷霧再也沒了畫麵!猶如她和的故事終將結束。
鬧鍾響,掙紮著起來已是滿身大汗,她幾乎是爬到浴室洗澡換衣服,似乎還處於夢魘之中。
該接孩子了,沒有人可以讓她脆弱,她是最堅強的女子,她可以一個人承擔所有。對,就是這樣,破天荒的,她畫了個美美的妝以掩蓋滿臉的疲憊。
出了門,孩子的幼兒園就在家門口,今天她卻是不想做飯了,想著就懶一天吧,帶著孩子去肯德基全家桶吃到飽,偶爾的一次放縱對孩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影響吧,她對自己說。
在學校門口,劉銘仍然穿著下午的衣服站在那兒,這幾年丁一滿確實沒有好好看過這個男人的。似乎在他的兩鬢也開始出現了和他年齡不相符的白發,身上的那件西裝還是生旺仔那年她給他買的生日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