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肆淵終是離開了卿野那被自己吻得通紅水潤的唇,定定的看了看自己攥著的那兩隻清瘦的手腕,眸光一暗,然琉璃目中卻並不再見那可怖的赤紅色。

南肆淵膚色本就蒼白,此時光輕灑在他的臉上,皮膚看上去更如同蟬翼一般透明,倒真似是用那玄冰雕刻的美人了。

南肆淵瞧著自己的骨戒在卿野腕間硌出的一道紅印,垂下眼睫,到底還是稍稍抬起了指端,琉璃目中情緒莫明。

他確實是被困在了虛無之中,不過他沒有告訴卿野的是,在那虛無之中,他看到了在屠靈妖境中被怨靈包圍吞噬的江歲。

而他自己,則是同當初在紅燭崖一般,如今在無人之野承受了一遍又一遍的剝魂之痛。

以至於哪怕已經走出了幻境,他也並未恢複完全。

外在的如常,也不過是他自己強撐而已。

畢竟他是魔宗尊主。

這個位置,是外人眼中的榮光,卻亦是他自己的枷鎖。

“南肆淵……”

卿野終是喘順了氣兒,此刻膽子也大了起來。

“你受傷了,對吧?”

雖是問句,但卻分明是肯定的語氣。

南肆淵神色一動,然鬆開了捂住卿野眼睛的手後,麵上又是那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孤冷模樣。

“與你無關。”

“啊對對對……”

就這?卿野癟癟嘴,看著板著臉貌似努力發著冷氣的冰美人,隻覺得毫無傷害性。

畢竟這本來就是個大冰塊兒,嘴還不會長,所以又怎麼可能說出三十七度的話呢?

不過見南肆淵目光仍幽幽的盯著自己的肩,卿野還是後怕的把衣領攏過來,將那消了一分的牙印遮得個嚴嚴實實,心才踏實了些。

“等等……”卿野努力搜刮著自己之前擱在儲物戒中的靈藥。

卿野一直秉持著一碼歸一碼、不欠人情的良好原則。

所以他倒確實是真心想回報南肆淵在絕悲境中相助的恩情,不雜其他。

但是,不得不說,拿出靈藥的時候自己還是有那麼些肉疼的……

卿野看著放在儲物戒正中的疏靈丹,心下有些猶疑,不過到底還是沒有拿出來。

一來,是卿野從來不喜轉贈一事,總覺得這樣便偏頗了送人之誼。

二來,則是這疏靈丹實在稀有、來曆可查,卿野不想在南肆淵麵前提及風筠塵的名字與身世。

卿野再抬眼,拿出了一堆瓶瓶罐罐抱在懷中。

“別管,我知道與我無關,但我就要給,你要是嫌棄就等我走了再丟。”卿野將瓶瓶罐罐放在一旁的幾案上,瓷瓶相碰叮當作響,一如卿野嘴皮子順溜的劈裏啪啦。

“不請自來,是我冒昧,你若氣便氣吧。”卿野擺爛了,攤了攤手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南肆淵看了看那些丹藥,雖然算得稀貴,不過對於他而言,也就是不過爾爾、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