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之收回靈力,麵上瞧不出任何情緒,沉沉的凝著尚還閉著眼的卿野。

“你且好好養傷,待傷痊愈後即刻投入修習,一月後隨本尊去上侖虛。”

卿野猛的睜開雙眼,長睫一顫,將快要溢出喉嚨的“臥槽”硬生生咽了下去。

“是……”卿野頓了頓,試探著問道,“可上侖虛乃尊修之境,我不過一普通弟子,去那兒會不會不太合適啊……”

卿野於一雜書中所知,上侖虛仙氣嫋嫋、美輪美奐,隻有修真界尊者方允入內。

可沈棠之明明同原身關係一般,這遭為何要帶自己去啊?方朝和風筠塵,明明哪一個都比他更合適才對啊……

所以卿野雖好奇那窮盡筆者辭藻的地界兒是何模樣,卻是到底有些心怯,總覺得事情可能並不會那麼順遂。

與其又惹上新的麻煩,倒不如不去見識那尊修之境。

“你隻需記得一月之後同本尊同去,別的無需擔心。”沈棠之淡淡道,語氣卻是不容置喙。

“哦……”

卿野不自覺耷拉著腦袋,想著現下看來是躲不掉了。

沈棠之負手行至門前,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卿野方要卸下防備的神經又緊急加班,故作懵懂的看著地麵,從而逃避沈棠之的目光。

“勿於床榻食。”沈棠之目光輕輕掃了一眼卿野一直擋在身後的白饅頭,語氣平淡。

“否,則髒了榻,毀了食。”

卿野心裏一咯噔,剛抬起眼,便看見那雙如水的藍眸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自己。

如同洞察一切一般。

卿野被這目光弄得有些心虛,複又垂下眼,拱了拱手,朗聲道:“謹記師尊教誨!”

沈棠之不置可否,隻是靜默著朝殿外走去,藍衫帶走了一襲月華,獨留下空蕩的光灑入門窗。

卿野快步去關上了門,借著門窗透過的光捋起袖子,這才瞧見了之前時榕在自己腕間留下的那行字。

“明日子時於梅林見,如若未至後果自負……”

草。

卿野麵無表情的捏了個潔身訣將這行字洗得一幹二淨。

完了,芭比Q了,完了。

特麼的,這一個二個怎麼都這麼喜歡子時?!

左邊魔尊南肆淵,右邊死病嬌時榕。

老天,他就想問問,他惹得起哪一個。

卿野以手捂麵,歎出的氣甚至已經連成了一串音階。

卿野腦子裏已經飄過了一萬種慘烈的結局,好生權衡一番,最終還是默默在心中做出了選擇。

卿野朝著殿門再下了一道結界,隨後才趕忙將白白變了回來。

“卿!野!”

終於被變回原形的白白腿腳都有些麻了,爪子有些打滑,一雙圓眼幽怨的瞪著卿野。

卿野隨意薅了一把白白的腦袋,很是敷衍道:“事急從權嘛~”

白白顯然不買賬,用頭頂的小犄角輕輕頂著卿野的手心,喉嚨帶著些呼嚕聲。

卿野看著頂著自己掌心的這個小白團子,無奈的笑了笑,還是決定認真敷衍一下白白,不然這貨扯起皮來沒完沒了。

“沒辦法啊老大白,若是被時榕和沈棠之……尤其是那時榕!發現你在這兒的話,肯定會把你抓走屆時才是下場不知如何!你別忘了自己可是覓安獸誒!很珍稀的好吧!”

這話一聽,白白心裏就舒坦多了。很是傲嬌的揚了揚下巴。

“那你也不能把本獸變成一個白饅頭!很沒尊嚴的好吧!”

卿野捏了一把白白毛茸茸的臉,笑問道:“那老大白你說說,下次你想我把你變成啥?”

白白眼神放空,似是真在認真思索這個問題。

“變成玉鐲子吧!要白玉的、戴在你手上的玉鐲子!”

“好好好……”

卿野一邊答應著,一邊將方才沈棠之給自己的丹藥一樣吃了一粒,再順帶著給自己倒了杯清茶。

“誒,老卿……”

白白突然想起來什麼一樣,嚴肅的盯著卿野,這眼神唬得卿野茶都還沒吞下去,呆愣愣的含在嘴裏跟個倉鼠似的,甚至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還以為它馬上要宣布什麼大事。

“這麼多雄性人類圍著你轉,你若紅杏出牆,白毛那兒你挺得過去嗎?”

“噗!”

卿野被這句話雷得外焦裏嫩,一口的茶沒憋住盡數噴了出來。

然後白白渾身便濕答答的滴著茶水。

白白努力憋著火,用爪子抹了一下臉,咬牙切齒的繼續把話說完:“要不要本獸和你對對口供,若被白毛逮到好渾水摸魚過去……”

卿野不禁扶額,先給白白捏了個淨身訣,複又拿出一塊幹帕子將白白包裹得嚴嚴實實。

“老大白,語不驚人死不休,你做到了。”

卿野皮笑肉不笑的給白白擦著毛,一雙墨眼滿是無語。

“我知道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但你先別出發,謝謝,真的會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