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野把玩著茶盞,將方才給清河倒的那杯水悠悠的送入了自己的口中,一飲而盡。
“喂,你突然出現……”
卿野指尖摩挲著杯口邊沿,斂了神色,漫不經心一般。
“是祟詭有消息了吧。”
聞言,清河目露欣賞,不過唇邊的笑意卻也因此淡了淡。
“是。”
卿野心下一沉,沒做聲,隻是默默注視著清河,安靜的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清河眉頭一挑,也不廢話,言簡意賅,直入主題。
“萬生靈引,天道所昭,洛城宮內已有怨靈初生之召。”
“若不能及時找出怨靈寄體之人,洛城皇宮,便是大亂之始。”
短短幾句話,聽得卿野直皺眉頭。
怨靈寄體?
洛城宮內??
風氏???
風筠塵……
卿野蹙了蹙眉,下意識的想起某個傲嬌得要命的大狗子,忍不住為他換位思考著。
如果,真是風筠塵的至親是怨靈的寄生體,那,風筠塵該怎麼辦……
“為什麼不選各宗門。”
卿野怔了怔,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這麼一句。
明明各處宗門裏靈力更加充沛,且有修為的修士自然比無修為的凡人更有利於怨靈寄體……
傻子都會選修士啊!
所以,祟詭到底為什麼會選擇人間洛城??!
卿野著實想不通。
可是縱使卿野語焉不詳,清河卻亦能心知肚明卿野想問的是什麼。
隻不過,他也回答不了卿野的這個問題。
因為,他也想不明白,祟詭為什麼要這樣選擇。
沒有人能猜到祟詭的想法。
清河有些頭疼,無奈地歎了口氣。
“祟詭性情古怪,恣意妄為,從無道理。”
卿野張了張嘴,最終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無言以對。
“……確實。”
祟詭就是個神金。
還是神金中的戰鬥金。
言及此,卿野不由得略顯心酸的回想起很久之前在屠靈幻境中那一言不合就開打的某條大尾巴蛇,再想起自己被這條甚至還被鎖著的大尾巴蛇狼狽吊打的淒慘場景……
好的。好像更心酸了一點呢。
光是這麼一回想,卿野都覺得自己渾身皮肉筋骨隱隱作痛,不禁一哆嗦,甩了甩頭,想要將祟詭那張戴著麵具、似笑非笑的臉從腦袋裏甩出去。
畢竟那雙瑩綠色的豎瞳、那條釘滿玄釘的銀色蛇尾,以及那些縈繞在祟詭身邊的無數怨靈,實在是給他留下了一點點心理陰影……
卿野拋開自己的情緒,企圖重新將思路拉回正題。
卿野撚著袖口,垂著頭,若有所思,暗暗抱有一絲僥幸。
“誒,那依你看,祟詭如今聚靈的精氣,到底恢複至何種地步了?可有四……三分了?”
“依我看……”
清河眸光一暗,嗓音沉了沉。
“不止四分。”
卿野:寄。
蒽。沒關係。隻是他一個朋友有點汗流浹背了。反正他沒破防。他真的沒破防。
草……
卿野默默扶額,支撐著一團亂麻的大腦,緩了一會兒,半眯著眸子,目光警惕地打量著清河。
雖然他仍然無法看見清河的容貌與神情,哪怕相隔再近,他也望不穿那層明明薄如蟬翼的白紗。
“等一下……你不會是想讓我潛入皇宮自己調查吧……你別發瘋。”
好歹是紅牆高築、護衛雲集的皇城誒,豈是他這個普普通通的修士能夠隨意進出的?!
開玩笑,他隻是不想以後泡血池子,但也不代表他傻到現在就這麼急不可耐的去送死,OK?
“你小子想什麼呢!”
看著卿野一副生怕被自己坑蒙拐騙的模樣,清河不禁輕笑出聲,隨後清了清嗓子,搖了搖頭,故作悵然。
“嘖,寒心,真是寒心!想不到本尊在你眼中竟是如此不顧你生死的缺德之輩……”
卿野(看不下去版):……嗬嗬。
“好了,不逗你了。”
清河眸光一轉,再看著卿野無意識的用手指捋著手中的拂塵時,勾了勾唇,神色莫明。
“本尊怎麼可能讓你偷潛入宮。”
“等著,馬上洛城便會派人上蒼雲,大開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