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榕話音剛落,麵前石牆之上的陣陣金光便已然凝聚為一道暗門,隨著那仍在這方寸之地餘音回蕩的金玉之聲緩緩而開,初步揭露了蘊藏其中的萬千光景的須臾一角。

“臥……”

槽。

卿野瞳孔地震,望著門內的場景,不禁渾身一僵,一時間愣神到連那原本下意識的快要脫口而出的“國粹”,此刻也亦是不由得隨著張圓了的嘴巴而同樣無意識的戛然而止。

“哦?”

“小野……”

“本尊怎麼瞧著,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呢……”

時榕姿態懶散地倚靠著石門,慢悠悠地搖著鬱青羽扇,似笑非笑,鳳眸故作捉狹地上下掃視著卿野,神色揶揄。

“可是,小野,你方才不是還那般的信誓旦旦、向本尊承諾道你從來不曾將本尊視作洪水猛獸嗎……”

時榕眉目一動,頓了頓,狀似失望落寞地搖了搖頭,輕聲歎了口氣,語氣幽幽,意味莫名。

“嗬,現下看來,小野,好像一直都沒有對本尊說實話呢……”

“連你也一樣,總是在騙本尊……”

時榕表麵上倒是依舊笑意盈盈的,這般漫不經心、輕描淡寫的模樣,仿佛也僅僅隻是在同卿野不鹹不淡地開了個玩笑而已,若是旁人瞧見,多半也隻會道是蒼雲北承素來風流隨性、不做他想。

但是,卿野卻心知肚明,這張極具蠱惑性的豔麗芙蓉麵下的芯子卻並不簡單似那旁人眼中的平易近人、瀟灑不羈……

因而,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話,卿野心裏忍不住的一咯噔,左眼皮不禁突突直跳,總覺得,如今的時榕,或許,比他從前做好心理準備、一直以來所預設的那個笑麵虎,還要更加的偏執與病態……

卿野不由得悄然屏住了呼吸,並未做聲回應,隻是佯裝聽不懂時榕話中深意一般,眨巴著那雙漂亮的墨眼,眸光清澈坦蕩、若無其事地回望著時榕,以不變應萬變。

就這樣無聲的四目相對了數秒,時榕驟然輕笑出聲,似是麵對卿野有些無奈,主動敗下陣來,刻意帶了幾分調笑的意味,沉聲曖昧地打破了這沉默間彼此的心思百轉。

“小野,本尊可不比你那位好師尊,高、風、亮、節……”

時榕挑逗一般、微微抬起手用那把鬱青羽扇輕輕勾起了卿野白皙精致的下巴,斜唇一笑,眼神晦暗,恍若那紅塵煙花之中遊刃有餘的翩翩公子,目光極具引誘、如同用筆墨描摹一般不緊不慢地流轉過卿野的眉眼、鼻尖、唇瓣……

以及,卿野衣衫未能遮掩住、暴露在外的那道纖細而脆弱的修長脖頸……

若是……能烙印下一些痕跡……

一定,很漂亮。

念及此,時榕喉結一滾,隻覺得自己是前所未有的口幹舌燥,心間亦是如同有一道熊熊烈火正不斷灼燒似的,一時間血液滾燙到意識無知無覺,滿眼就隻有卿野那如雪蓮一樣清麗的側頸……

於是,時榕便就鬼使神差地俯下身來,從心地想要順著眼前人瑩白的耳垂而下……

隻不過,剛剛便已然進入了一級戒備狀態的卿野,這遭敏銳地察覺到時榕似是居心叵測的在瞄準他的脖子後,警鈴大作,更是一秒切換到戰鬥模式,自是全然沒給這貨留下有任何靠近的機會。

卿野猛地一個下蹲,一臉正直的從時榕的臂彎下靈活地繞了過去,動作幹脆利落極了,神情更是堅定得仿佛胸前有一道無形的紅領巾正在風中鮮豔飄揚。

卿野故作認真的在空氣中扒拉了幾下,隨後緊擰著眉頭,在時榕由冷冽逐漸轉為不解的目光下,硬著頭皮開始隨地大小演,饒有介是般、假裝疑惑地摩挲著下巴,仿若鈍感力極強的在複盤思索一般,如同絲毫未曾察覺到時榕審視的目光,依舊是小聲的自言自語道。

“咦?剛剛北承仙尊背後那隻醜不拉幾的大飛蟲去哪兒了?”

“怎麼不見了呢……”

“難道是我眼花啦……?”

“真是自己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