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摔桌子砸板凳也並不全是酒精導致神經衰弱而發瘋毆打。這肉絲切成過於細密被冷嘲熱諷後,母親憤憤進門開罵貧窮心中因嫉妒惡意重傷脆弱的心靈,便是相熟的鄰裏鄰居細細算來也是存在親屬關係,何至於不給好臉麵真誠相待;
音調頗為高調生怕別個聽不見,方才人多勢眾不敢起爭執恐怕單槍匹馬難以應對,現下進自家房門莫名生出許多勇氣腰杆子直挺挺的,叫囂哪個看不慣的盡管來對峙,不打你個哭爹喊娘的捂著屁股逃跑算是你方厲害。
桃兒怯怯縮成團狀實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隻是母親發泄鬱悶轉身告知下回不要將肉切成頭發絲樣,平白讓人看去許多笑話。點頭如搗蒜內心祈願眼前瞪圓眼珠嘴角堆砌白色泡沫的麵色凝重能消消悶氣,想起上上上次切土豆塊過於肥厚被責罵愚笨至極連小事也做不到位,活著也是浪費空氣,不如趁早死投胎轉世為豬狗;
父親嚼飯的動作驟然停止狠狠摔筷子指出並不能咒罵親生,牙黃嘴臭上衣發黃色而內褲飄出臭雞蛋氣味本就讓人瞧見便發嘔,奈何心思如此歹毒嘴裏噴糞想死自己頭插茅廁去倒不必詛咒別個。
母親見父女倆沆瀣一氣本壓抑的怒火騰騰竄出二丈高樓跳起來雙手擊掌開始細數父親內褲結成黃顏色痂垢肮髒不堪竟然有臉皮嫌棄我牙黃嘴臭,怎不瞧瞧自己是不是貌似潘安,人模狗樣的連襪子也要丟於我得空洗成幹淨;別個丈夫清早捧掃把簸箕清潔屋裏屋外而窗明幾淨連公共過道也片葉不留,倒是你偷奸耍滑拱手當大爺坐案頭擎等著伺候妥當;
早年外出務工說是辛苦賺家用養活老小卻色心作祟包養屁股滾圓的妓女日日野地裸著纏綿,沉醉溫柔鄉混吃等死如今人財兩空,厚著臉皮回來低三下氣討要零錢買煙買酒;別個丈夫養活六口子隻顧埋頭幹苦力任勞任怨,數年間翻新舊屋粉飾潔白明亮遠遠超於我曾經婚嫁的風光無限;
灌點馬尿分不清孰好孰壞盡與外人勾結嫌惡妻兒無用,哪家叫聲幫忙且應允痛快從來不曾顧慮自家農耕需要壯勞力分憂;我不好你倒看誰順眼順心便舔臉上門求白吃白喝,看看會不會棒子敲頭上轟豬狗般逐你出門外去。
父親揚著腦袋將杯中白酒飲畢,抬手掀翻桌麵上既存在物品若幹,丁零當啷破碎的轉著圈圈磕磕碰碰,飛濺衣櫃麵皮上劃深深傷口觸目驚心。
作死的依舊叫嚷幫忙搬磚頭壘豬圈或挖井尋清冽水源解決日常所需要,隻是主家表謝意邀坐下歇歇喝酒吃菜不好拒絕,於是貪婪的性子藏也藏不住每每伶仃大醉。
這暈頭轉向路上踉蹌摔跟頭於泥坑濺起水花汙染大片,重重推開房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尋空地麵直挺挺躺下發出酣暢的呼嚕聲。
母親氣惱罵罵咧咧斥責隻消喘著氣兒的統統不能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