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問桃兒怎的不再提及去奶奶家小住,桃兒隻說不是很想。雖然有些違心,可是既然知曉母親的體貼或許夜半纏綿中清醒過來之後便會驟然消失,她的脾性來得快去的也快,說變就變沒有任何規律可細細揣摩。
上一秒詢問蔬菜味道可否而下一秒衍伸出貪嘴的坐等吃喝竟然挑剔萬般,倒不如扔進狗盆裏能換回搖尾巴表示感謝投喂的大道理一籮筐;起因隻是實話實說鹽巴有些多了淹成喉嚨發幹澀,希望清淡少油膩或許美味得當。
親自喂食父親嘴巴裏剝皮的花生米,這男人也是如同桃兒滿麵狐疑。不知今朝日頭豈非從西方升起總是不與平常,或暗地隱藏怎樣盤算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搞不清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之前,誰也不敢隨意造次。
方才搜羅空酒瓶亂七八糟至於地麵各處,雙手交疊胸口翹起二郎腿以此無端生事不知哪根神經錯亂,或者於某處碰牆壁吃癟,總之怒氣攻心不暢快況且引戰的借口數不勝數;這酒瓶子是必不可少證實貪酒醉成呼呼大睡妄置家中大小事務不管不顧;
臭烘烘三日不曾換洗的襪子、油膩膩三日不曾清洗的頭發、黏糊糊三日不曾刷掉的牙垢,皆可導致結局你哭爹他罵娘扭打成密不可分指甲蓋嵌於皮肉刮六七道傷口,無奈謊稱是被野貓發癲狂抓成。
這次推搡著丈夫出門去主動幫西頭的寡婦家裏蓋豬圈,桃兒母親倒也不急於去地裏挖菠菜捆成整齊擱置板車上等二日去集市上買賣。寡婦的故事細細道來多提示家暴事件頻發如燒開水滾燙而從頭澆至腳麵燙出拳頭大小的水泡嗷嗷叫喚救命;或因農忙耽誤午飯時間拳打腳踢成鼻青臉腫頭發拔半片成光禿禿血淋淋幾乎斷氣;
母親說寡婦算得上舊相識年輕那會總於上學途中遇見,兩隻麻花辮黑壓壓的垂在腦袋後麵蓋住瘦弱的屁股蛋,寡言少語的見到人笑起來很是靦腆,而說話聲音微弱應答時總是漲紅臉皮連帶脖頸處青筋暴起鼓包。十餘歲成婚丈夫家境清貧倒也無妨,隻是人高馬大的五官端正但常年嘴唇烏青傳言患頑疾不能過度勞累,常年倚靠藤椅靠墊任憑火辣辣的曬成皮膚幹裂竟不曾生起汗珠哪怕米粒大小。
婆母煽風點火明裏暗裏挑唆兒子多施家法伺候,說是女人生來水性楊花萬一嫌惡多病不能正常行房事引發寂寞難耐出軌旁個,綠油油的帽子蓋上這輩子便是縮頭烏龜王八低三下四。但凡地裏勞作出於禮貌問好被婆母死死盯住不放,添油加醋描繪成眉來眼去實在是不正經的勾當。氣喘籲籲咳起來抖擻成露風的篩子,隻是勝於個頭高大拎起來瘦弱同雞仔無異。
清官難斷家務事外麵聽見求饒呼喊成嗓聲嘶啞,也不能插手夫妻間矛盾恐解釋不清楚萬一被誤會男女關係混亂則跳進黃河也洗不幹淨。五六年後終於生養出虎頭虎腦的男孩,毆打次數少許多但細碎磨人的功夫越發見長。
端洗腳水因溫度不合抬腿便打翻,扣在腦袋上跪在門後懲罰思過,夜半打盹時更是耳光抽出清晰手指印淤青數日不止;蠟燭油熱氣騰騰的澆於肚皮上發出呲呲聲響,火苗燎燒胳肢窩腋毛卷曲成細碎渣滓,連隱私部位也不能放過傳言皮膚潰爛成腐肉爛糟糟的捏不起整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