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謝雨時他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向著老山口前進的同一時間。
在距離他們大概十數裏外的老林子邊緣,一片晨光無法穿透的空地上,麵戴銀色麵具的長袍人,看著眼前已經包紮好傷口,沉沉睡去的科爾斯默默無語。
科爾斯傷的很重,當趕去接應他的人,將他抬回營地的時候,已經隻剩下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靠著強大的生命力,和他那對肌肉近乎完美的控製力,把那條劃開他整個腹部的恐怖傷口緊緊的封住,恐怕他早就沒命。
麵具人伸出他那修長的食指 ,輕輕的點在科爾斯的額頭上,微微閉上了雙眼,一縷淡淡的微光在他的指尖亮起,不多時他睜開眼睛,幽幽的歎了一聲,轉身走出救治科爾斯的帳篷,原本守候在帳篷門口的那個負責指揮的北境人馬上跟上了他。
這是一個有著一頭灰色短發,年紀大概在四十歲左右中年人。乍看之下也和其他北境人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隻是在他的左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傷疤,在這道傷疤的牽扯下,讓他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他走到麵具人的身邊,低聲問道:“賽娜,科爾斯那邊怎麼樣了?”
被稱作賽娜的麵具人,麵具下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苦笑,他微微的搖了搖頭回答說:“不得不承認,他的命真的很大。”
灰發蠻族臉上掠過一絲懊惱。
看著灰發蠻族臉上的表情,名叫賽娜的薩滿祭司,語氣有些嚴肅的說道:“庫倫叔叔,我現在依然後悔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歸根結底,雄鷹部依然是我們的同族,我們這樣算計他們還是違背了我們部族一向光明磊落的做法!”。
“這不能怨你,是我讓你這麼做的,一切後果我會一力承擔下來。”庫倫堅定的說著。他並沒有覺得算計雄鷹部的人有什麼不妥之處。
從數百年前開始,霜狼與雄鷹部落作為北境人中最為強大的兩個部落,一直在為了北境地區的主導權而爭執不休,這之間的積怨,早已不是輕易可以化解,尤其在六個月之前那次臨時議會之後。
這一次他們在黑潮預言的指引之下,冒險進入已經被周人徹底控製的北境,尋找藍山山脈中的古代人遺跡。如果不是因為雄鷹部掌握著記錄遺跡位置所在的那一部分上古卷軸和信物,他是絕對不會同意讓他們的人加入進這次行動。
然而事實證明,他對雄鷹部戒備並非是毫無根據的,他們不光安排了大量的雄鷹部戰士進入小隊,而負責帶隊還是雄鷹部族長的小兒子,科爾斯!
所以當他發現了隱藏在暗處的周人斥候以後,馬上就想到了這個借刀殺人的計劃,不管是科爾斯那個雄鷹部的小崽也好,還是周人的那幫斥候也罷,誰死了對於他們的計劃來說都是好事。
一切本來進行的很順利,當科爾斯聽說他們被周人盯上的時候,那好大喜功的性格和對自己的盲目自信,加上在去年的那場爭奪北境控製權的戰爭之中,他們雄鷹部是損失最為慘重,不光死傷了無數的戰士,同時也讓他們一直自詡戰無不勝的戰神徹底名譽掃地。
渴望報仇雪恨的心理,馬上就促使他主動站出來,承擔起了這次襲擊周人的任務。而現在他這樣不死不活的回來,反倒成了他們的累贅。
“哼!如果科爾斯和那群周人拚個兩敗俱傷就好了,真是個廢物!”庫倫低聲咒罵著。
他的聲音雖小,蒙特還是聽的一清二楚,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這位從年輕時就一直跟隨自己父親,經曆幾乎霜狼部族與雄鷹部族之間鬥爭,並多次為霜狼部族的勝利立下過悍馬功勞,可以稱之為霜狼部頂梁柱的長輩,蒙特完全可以理解他對雄鷹部族的仇恨。
可是現在相比起雄鷹部的那些小心思,找到上古遺跡才是最重要。
他們二人穿過臨時的營地,向著賽娜的帳篷走去。
庫倫警惕的看了一眼另外一邊,正鬼頭鬼腦的窺探著他們這邊的幾個雄鷹部族人。
“那他們怎麼辦?科爾斯現在的狀態,他的那些部下可不會甘心聽命於我們的”
賽娜並沒有很在意,她伸了個懶腰,舒展了一下因為連續趕路而有些僵硬的身體。說到:
“庫倫,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他們,周軍的探子沒有除掉,他們早晚還會追上我們的。我剛才用入夢術查看了科爾斯和那些周人交手的過程,除了之前一直跟著我們的那個神子之外,他們之中很有可能還存在著另外一位神子。”
庫倫皺起了眉頭:“這不可能,據我所知,周人對於神子有很嚴格的管理製度,這樣的斥候小隊中,怎麼會同時出現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