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少林寺的勢力龐大，其中高手如雲，再加上江湖中的許多門派又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所創，想要將劍架在他們的方丈的脖子上，想想都不可能。而且，我現在隻怕是一走出盡歡居，就會被圍攻的，想要賺四十萬兩銀票的人，那可是比比皆是啊。”
“但這是你眼下唯一可走的路，你沒有第二條路可走。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試試，實在是不行了，再回盡歡居也不遲。這總好過沒有嚐試過，萬一成功了，你就是自由身了，再沒有人會想著要殺了你。現在，外麵一大堆人等著殺你，而你卻隻能躲在盡歡居內苟活，甚至就連盡歡居內都有無數人想要殺了你，這是什麼樣的局麵？躲在盡歡居內的時間越久，你就越像是一條可憐蟲，到最後膽氣喪盡，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嚇得瑟瑟發抖，這樣的可憐蟲盡歡居內還少麼？你見過的還少麼？我不允許你也變成這樣的可憐蟲！”
蕭讓說到最後，已經是在怒喝，就像是爹娘在訓斥不成器的孩子。
趙永昌知道蕭讓一向對他很好很關照，盡歡居內也唯有他才有此待遇，但他到底是個爺們，許多話他是說不出口的，於是他隻好答道：“你放心，你把出路都給我想好了，我怎麼著也得走一遭，但願能成功吧。但我這才回來，你也得容我休養幾天吧？”
“休養幾天？”蕭讓忽又笑道，“我看是讓你喝幾天大酒吧？”
兩人哈哈大笑，而後便開始推杯換盞，豪飲起來。
喝到正酣時，蕭讓忽然說道：“還記得那個倪家媳婦麼？就是整日跪在盡歡居前，想要刺客為她報仇的那個少婦？”
趙永昌點了點頭，道：“當然記得了，你是不是想說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麵都是拜她所賜，而且還要問我是否後悔了？畢竟，她的花紅根本就不值幾個銅板。”
蕭讓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是，我隻是想告訴你，她瘋掉了。”
“瘋掉了？”趙永昌驚訝道，“這怎麼會？”
“怎麼不會呢？”蕭讓嚴肅道，“那天她來向你報恩道謝，卻不巧碰到了火妖僧，她先是眼睜睜看著火妖僧殺了自己的兩名隨從，後來你又一劍割下了火妖僧的頭顱，恰巧那顆頭顱又正好落在了她的懷中。一個正經的婦道人家，哪裏見過這樣血腥凶殘的場麵，她當時就被嚇得說不出話了，回去後就瘋掉了。”
“那現在是誰在照顧她？”
“沒有人。她現在整日就在城中乞討，屙尿都不避人。你當初把銀票交給了楊鐵匠，可現在楊鐵匠也已舉家搬遷，想來是見她瘋了，私吞了她的銀票，又怕被人戳脊梁骨說閑話，就舉家搬遷了。”
“那她的娘家人呢？”
“她的娘家人見她瘋掉了，自然不會接她回家了，原本她沒瘋之前，接回家中，可以改嫁，也可算作是一個勞動力。但現在她瘋掉了，接回家還需要一個人來照顧，更不會再有人會娶她了，如此賠本的買賣，誰會做？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就算是娘家人也不會心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