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廉事後回到自己的房中,車夫的話猶如魔音縈繞心頭:“不要再騙自己了。周子桀他昨日剛剛及冠,周老爺便叫你把生意分割給他,是有多麼的迫不及待啊!你多年的努力,真心相待。可有換來什麼?想清楚未來怎麼做,給自己留個後路吧。”
周子廉猶豫再三後還是沒有做什麼,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會生根發芽,不可控。
周子廉想去周老爺那聊聊天,旁敲側擊一下,走到房門前在即將敲下那一刻。
周老爺的聲音從房內傳來:“這麼多年了,還是養不熟,果真是個白眼狼,不過很快就會取代了。”門外,周子廉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大傻瓜,大傻瓜!”
“嘿,你還來勁了。我這暴脾氣。”周老爺擼起袖子對著籠中的鸚鵡道,“這麼多年,我好吃好喝,你個玩意就是一直不肯說好話。還鸚鵡學舌,我呸!”
鸚鵡道:“我呸!”
周老爺道:“這髒話就說的這麼溜。”
成浚的車隊到東城的城門入口了,不過沒有那麼招搖了,部分的護送將士先行返回,剩下的穿上便服。
成浚騎著馬,對旁邊的秦少陵道:“少陵,這東城熱鬧不亞於江南、京都啊!”
秦少陵道:“確實,但我想你不會是真的來繞路散步。”在江南處置田宴事件時,成浚的手腕他見識過了,既給那些有小心思的人一個殺雞儆猴,但也會給甜棗安撫,帝王之術他已是深諳其用法。以前,成浚勾欄聽曲是真,隻不過鐵血被其隱去罷了。如今,被這檔子事重新激活。
成浚意味深長道:“知我者,少陵也。我順道來看看周家。畢竟,他們的份量不輕啊。”
秦少陵道:“嗯,提防總歸是好的。”
成浚道:“那我們走吧,快到了。”
秦少陵道:“不急,融入這裏頭和百姓聊天不是更好嗎?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成浚沉吟道:“這樣也好。”
秦少陵等人與隊伍分開了,留下十餘護衛他們,其他的趕往周家。
他們下了馬,步行到一間客棧,老板見了快快迎上,這幾人衣著華貴,為首的個個都是俊男美女,身後還有護衛,一看就是有來頭的人物。
老板笑臉相迎道:“各位客官,可是要雅間?我這裏還有哦,絕對潔淨。”
成浚道:“老板不用雅間。”
秦少陵道:“我們八人在這找桌子坐下就可以了。”
老板道:“好吧,這邊請。”
秦少陵他們剛坐下,消息自己就來了。
旁邊不遠的一桌是兩個男人,是中年和青年的,中年大叔道:“你啊,管這些做甚。吃你的酒!”
青年道:“不是,叔。他調戲女子,這般的冒犯。”
中年大叔道:“見怪不怪了,何況周二公子也不是太出格。”
青年道:“這還不算?相比,那個周大公子好得多。”
中年大叔閱曆豐富道:“看事不要片麵,我對門的一戶人家有個女孩前年得了怪病,治不起啊。到處奔波,愣是錢沒了,病也沒好。”
青年道:“後來呢?如何了?”
中年大叔道:“一天半夜,人有三急,我去了一趟茅房。出來時,聽到外麵有聲響,我隔著門縫瞧去,那一家人正提著燈在家門對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下跪了,嘴裏還說著謝謝您的錢。燈光照在那人臉上,我看得是絕對清楚,那人是周二公子。你說這是不是好人?”
青年道:“叔,這……我不能否認,這事二公子做的對。可是他輕薄的那些女子呢?”
中年大叔道:“你啊,周老爺是出名的嚴苛對自己的子女,二公子做這種事傳到周老爺耳朵裏,斷定要把他的腿打折的若有女子上門討公道。可那些女子沒一人前去告狀。我知你想說是周家勢大,二公子威脅。但紙是包不住火的。你自個琢磨看。”
青年道:“也是,畢竟,若是到京都告禦狀,眾目睽睽必是嚴懲。如此,二公子還是有可取之處的。這麼件事為何不宣傳一下,可以改變他以往的形象啊?”
中年大叔道:“是二公子說不想聲張的。”
青年道:“為何呢?”
中年大叔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該走了,掌櫃的,結賬!”放下銀錢,隨後離座。
秦少陵一大桌子人的菜上好了,共四張板凳,兩人共坐一張,男女一起,秦少陵道:“殿下,吃完後,我想可以去周府了。”
成浚道:“我也有此意。”
周老爺和兩個兒子親自站在門口迎接,秦少陵一行八人和護衛已然來到,周老爺道:“老夫在此恭候殿下多時,殿下來臨是老夫的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