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毅離開周銘之後,進了邢州城,找了家客棧入住,剛坐下就聽到有人在討論。
“京城最近那位很出名的皇甫大人知道嗎?”
“知道啊,就是那個一年被斬了七次都沒死成的官唄。”
“這次是真死成了!”
“啥?不是吧?”
“真的,據說本來昨天已經被赦免了,結果到了皇宮,又惹怒了皇帝,當場被賜了毒酒。”
“不是吧?哎呀,那是真的可惜了。”
“是啊,誰不知道,京城的百姓都在惋惜他呢!”
“聽說他長得虎背熊腰,絡腮胡,眼睛噔起來和銅陵一樣大!”
“我也聽說了!長得那是閻王見了都要退三步!”
“可惜咯,還未而立,這樣為百姓的人就去了。哎!”
“二位!可別再議論了!我們這是客棧,人來人往的!”
“嗨小二哥,我們這邢州城,人來人往但也不過是個小城市,挨著皇城還幾十裏呢,我們也就是醉了說些胡話,莫怕莫怕!哈哈哈!”
店小二汗巾擦著額頭,笑著點頭:“是是是,您二位吃好喝好。”
在旁聽了全程的皇甫毅笑著摸了自己的臉,平常樣貌算不得威嚴不敢直視,也算不得俊美讓人豔羨,果然傳說都是有幾分潤色的。但是讓他想不到的是,皇帝居然會給他定了一個死的身份。
這時,店小二端著菜走到他身邊,笑著招呼道:“客官,您的菜來了。”說完一盤盤家常菜放到皇甫毅麵前,又道:“您慢用。”
皇甫毅點了點頭,又聽店小二說:“別看我們這店小,可在這邢州城,也是數一數二的。客官瞧著麵生,可是來此處遊玩的?”
“江湖人,到處走走瞧瞧。”
“原是如此,我瞧著客官相貌不凡,想著是哪家公子出來遊玩呢!那您吃好喝好,有事您叫我一聲就行!”
“好的,說起來,我倒是真想打聽一下,這城裏是否有一家風林鏢局?”
“啊這?我在這快三年了,可還沒聽過這鏢局。”店小二有些為難地撓頭,又急忙道:“您等會,我給您問問我們掌櫃的,他可是這土生土長的人。”
“風林鏢局啊,好久沒人提起來這鏢局了啊。”掌櫃是個身形微胖的中年人,麵相是好相與的,笑著說,“七年前這鏢局涉及到朝中的大案,張總鏢頭一家子都沒了,客官您是尋親嗎?”
“隻是之前有緣承蒙張總鏢頭照顧,剛好到此處想著敘敘舊。”皇甫毅唏噓一會,又道,“雖然故人已去,但我也想再去看看,麻煩掌櫃告知如何去。”
掌櫃瞧他兩眼,才猶豫地給他指了路。
亥時一刻,邢州城西大街,風林鏢局舊址。
皇甫毅點燃了火折子,往裏走去,房子已是破敗不堪,夜色漸濃,風穿堂而過,浸染了一些滲人的氛圍。“哢嚓”皇甫毅腳踩在地上腐爛木塊上,碎裂聲清脆。他舉著火折子的手抬高了一些,方便他觀察周圍環境。
“七年前的正月,邢州城,風林鏢局秘密替宮裏接了一趟鏢,但是幾個月後就被查出和三月偵破的一起貪汙案有關,一家大小七口人全部被問了斬。”皇甫毅一邊回憶案宗一邊往前走,昏暗的燭光隻能照亮一些地方。
“哎,這天越來越黑了,七年前真的還能再讓我找點啥嗎?”皇甫毅隻關注著他的前麵,卻沒發現身後有一個黑影在慢慢靠近他。
“早知道就該讓師兄留下來,一個人到這還怪瘮得慌。”皇甫毅嘀咕著,但是手開始在院子裏的櫃子中摸索。
“你要找什麼?”突兀的一聲詢問,嚇得皇甫毅身一抖,立馬回了頭,燭光照在那人臉上,瞬間嚇了一跳。
“兄台你是人是鬼?!”
“……”來人似乎十分不耐,伸手拽起皇甫毅的手腕,就把人往外拽。
“哎!哎!你等會!你等會!”
“這是我的地方,你不能隨便進。”
皇甫毅被他這一句說得一愣,然後仔細打量來人,個頭比自己高一頭,夜色中也能看出五官還不錯,但是周身的打扮無不在告訴你,這是個乞丐。估摸著是他一直晚上在這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