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他心裏倒是對這姑娘有些好感。
自從經曆前些年的事情，尤其在這鄉下，想要學習的孩子更是幾乎沒有。
他也早就忘記過去教書育人的那段時光。
因為曾經海外留學的背景，他早些年吃盡苦頭，甚至連來到這鄉下，也是以前的學生舉報的。
過去那些做研究帶學生的事情，他也已經很久沒有想過。
本想到就在這無人知曉的地方，靜靜度過餘生，活過一天算一天，隻等哪天徹底死去。
沒成想前幾年，自己最看好的得意門生居然也來了這裏。
雖然對方沒說什麼原因，但是想也知道，一定也是小人作祟。
他這個學生在這裏幾年好像認命一般，每天下地勞作，不過前幾個月農閑的時候，無償教人認字，倒是也能被人稱一句老師。
見眼前少女這麼愛學習，他還是不忍埋沒想要拉一把，便想起了最近教人讀書的學生。
“我有個學生，最近在村裏無償教書，你要是想學，倒可以去看看。”
林老先生緩緩開口。
江之月頓時兩眼放光，露出一臉驚喜的模樣。
她剛想要開口，卻又一副想起什麼的模樣，低頭訥訥，眼睛裏失去了所有神采。
林老先生見她這樣，有些疑惑。
“怎麼，你是不想去？”
“爺爺，我很想讀書學習，可是我不能去。”
江之月低聲說完，聲音略有些哽咽。
林老先生略有些不解，沒等他繼續問，江之月就先如實說了原因。
“爺爺，我奶奶不讓我讀書，
她說女孩子識字沒用，還想早點把我嫁人，
我要是跟人一起讀書被她知道，肯定腿都要給我打斷。”
江之月委屈說完，雙眼紅彤彤跟個小兔子似的。
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真是再石頭心腸，也要不忍。
林老先生果然有些看不得，他最不能見小姑娘這可憐模樣，總能讓他想起自己曾經早逝的小女兒。
小女兒去世時就和江之月現在差不多年齡，這也是他剛才一直對江之月的吵鬧這麼包容的原因。
他一時不忍，也顧不上其他，直接便開口。
“那就我教，如果不怕麻煩，你以後可以來找我，我教你學習知識。”
話一開口無法收回，林老先生倒也沒有多少後悔情緒。
不管怎麼說，他好歹過去是大學教授，教她一個小姑娘學習也不費什麼勁。
“真的嗎？您真的肯教我嗎？這是真的嗎？
謝謝您，老師。”
江之月一臉欣喜若狂，好似不敢置信自己能輪到這好事，趕忙改口。
見小姑娘這麼開心興奮的模樣，這下林老先生是連心裏最後一絲猶疑也化為烏有。
“不過我可要先和你說好，我的成分有問題，
被人知道跟我接觸可不好，你如果真不怕，以後就來這學習，我教你。”
林老先生沉著臉，表麵故作嚴肅的問江之月，實則是考驗她的心性。
“我不怕，剛剛就已經猜到了，這裏離牛棚很近，您是住在牛棚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