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清醒點,清醒點……”
我突然聽見了小炮的聲音,然後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一陣接著一陣。
我努力地睜開眼睛,發現小炮正抓著我的衣領,一記接著一記地請我吃大嘴巴子。
我愣愣地看著他,琢磨著這喚醒人的方式是不是帶了點私人恩怨的成分在裏麵。
還沒等我出言阻止,就聽見小炮搶著喊道:“李老板,他醒了!”
我坐起身來,捂著微微發熱的腮幫子,用含糊不清的聲音說:“這次我又暈過去了多久?”(嘖!我為什麼要說“又”?)
小炮,炮哥他沒說話。而是讓開了位置,讓李長東走到我跟前。
他站在我麵前,用一種居高臨下的姿勢觀察著我,仿佛是想將我徹底看穿。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問我:“你聽到了什麼,是嗎?”
他這一聲問話裏充滿了不可置疑的威嚴,就好像不是問話,而是在說一件確定的事實。
我有點不爽他這種態度,沒有吭聲。
李長東又問我:“你能聽懂祂說的是什麼嗎?”
這一次,我感受到了他問詢的態度,不過一瞬間我腦子一轉,耍了個小心思,隻把之前聽到的那段不明所以的低語告訴了他。卻是沒有說出剛才隱約中能夠理解的那段話——哪怕那段話我聽上去也並不怎麼完整。
“唔……”
小炮如聽天書,腦袋都快宕機了。
“你這說啥呢?”
我衝他嘿嘿一笑,說:“我也不知道。”
我觀察著李長東的反應。
他沒有看穿我的小伎倆,思考無果後,板著臉對我說:“把陶偶還給我。”
我一愣,低頭一看,發現那隻造型詭異的陶偶居然仍被我死死地抓在手裏。
雖然我萬般的不情願,但我終於還是想起了雙方的立場,隻能依依不舍地遞過了陶偶,仿佛將自己的愛人拱手讓人。
哪怕我明明知道這種情緒可能是陶偶在搗鬼,心中仍不是滋味。
……
我們重新上路。
由有著專業知識的小龍打頭,所有人依次穿過了石門間的縫隙,繼續前進。
石門之後別是一番洞天。
人工的痕跡越來越多。
甚至能看到溶洞中出現了許多木質梁柱加固的痕跡。年代的緣故,這些木頭柱子梁子也都腐敗得差不多了。
小龍說,加固用的木材應該是從那艘船上拆下來的。
這讓大家感到好奇的同時,也確信自己沒有走錯路。
這一路,我沒有說話。一直反複思考著之前腦海中出現的話。
那是沒頭沒尾的一段話,就像是一個年邁的長者站在崖岸之上,朝著大海中乘船遠航的我呼喊,召喚我回家。
可是海浪巨大的喧囂衝散了他的呼喚,僅讓隻言片語落在了船頭。
我不知道那聲音出自誰人之口,來自何方,更也談不上知曉他口中的故鄉,是在什麼地方。
我在想,那是否就是我夢中聽到的詭異低語?它和馬紮杜紮魯又有什麼關聯?還有,最讓我在意的,李長東口中的那個名字——我甚至不敢去回憶它,生怕自己再次昏厥過去。那個名字到底指的是誰?或者什麼怪物?僅僅是呼喚他的名字,竟然就能將我陷於可怕詭譎的折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