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分鍾過後，我從地上爬起身。我的目光注視著岩壁一邊，始終沒有再去看身後宏偉的石像。
回到岩壁邊，我伸手一探。果然那岩壁就是全息投影的，我一下摸了個空。於是我不猶豫地穿過岩壁，回到了小李警官和李長東的麵前。
有一瞬我甚至覺得自己是從幻境穿越回了現實。
小李警官愣愣地看著我。
“你……你是怎麼在岩石間來回穿梭的？”
在別人的眼裏，我簡直是故事傳說裏的仙人了。
不單是小李警官，遠處一群人也都驚愕地朝我看來。
這我該怎麼解釋咧。
我望著眾人，看著他們眼神中的迷茫和驚恐。我突然噗嗤一下樂了。
還解釋什麼解釋。
有什麼可解釋的呢？
我忽然意識到了人類的渺小。
當我們見識到理解能力之外的事物時，心中所湧起的並不是好奇，而是害怕，是恐懼！我們的“理智”最先能想到的不過是保全自己。反倒是瘋狂者能夠踏出那勇敢的一步，哪怕他將要直麵的是萬丈深淵。
我們隻是一群被基因鏈鎖死的可憐生物，茫然地在生存與繁衍兩端來回奔波。
或許我們會閑來讀點書，看看劇，或者做點出汗的運動，讓荒誕的人生不至於那麼無趣。可這和鳥兒打理羽毛，獸崽咬來咬去又有什麼分別？
是的，我們所做的一切和那些可憐的、無知的畜生並無太大區別。
或許有人會有不同的意見。
說我們人類有哲學、有思想。在追求完美，追求永生。
但這很快又讓我想到了一句話：
“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
我們甚至無法準確地定義完美和永生，卻已經盲目地踏上了追逐的道路。
或許有一天，我們真有機會見證完美。但我覺得希望就像是老樹茂盛的枝椏，無數的分叉，無數的選擇。人類又有多大可能性，能夠有幸選到那片大樹頂端的嫩芽？
我開始渴望，期冀著有一個神明能夠來領導我們，引導人類走上正確的道路。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所有人的眼神中都流露著無知無助的迷茫。
或許伊斯索亞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但不是岩壁後頭的那尊石像。
我說的是伊斯索亞，真正的他，一個活生生的存在。
我想見到祂。
……
對於眾人的疑問，我沒有回答。
但李長東居然代替我回答了他們。
他說：“這麵岩壁或許是另一種形式的幻覺，我們無法破除，就無法過去。”
“另一種形式？”小李警官沒聽懂。
別說他了，我一個能穿越岩壁的人同樣沒聽懂。
李長東繼續解釋說：“我們出現幻覺，不過是大腦產生了虛幻的聲音或者影像。這種虛假的聲音或影像影響了我們正常的判斷。那麼，如果有一種方法，能讓我們的觸覺也產生錯覺，是不是更容易影響我們對真實世界的感知？”
“聽不懂。”小李警官很實誠地說出了自己的聽後感。
“意思是說，有一種比幻視和幻聽更高級的手段，不但影響了掌管我們視覺聽覺的神經，也影響了我們觸覺甚至所有五感的神經。這樣我們就無法分辨出麵前的是虛假還是真實。哪怕我們閉上眼睛，並沒有看見這麵岩壁，我們也會因為觸感的錯覺而被岩壁反彈回來。”
小李警官認真地聽完，認真地說：“還是理解不了。”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
李長東終於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