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枝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雖然她很相信巫醫和醫蠱族一眾人的武力,但還是忍不住擔憂。
朱家派朱珠來與她結交寓意何為也不清楚。
明麵上沈家沒有任何動作,但她作為沈慶蘇的女兒卻住太子府這一事足夠他們警惕沈家了。
等她蘇醒,床邊竟然坐了個人。
商枝感受到床邊有人時,腦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一骨碌坐了起來。
待看清眼前人時,商枝才微微鬆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呢!”沈慶蘇見她醒了,冷哼了一聲開口道。
商枝又忍不住想要摸自己鼻尖,抬手卻發現自己腕帶鬆掉了,心下一緊,趕忙想要纏上。
“別纏了!我都看見了。”沈慶蘇打斷她的動作,沒好氣道:“你也真是對自己下得去手呀?”
商枝神色微怔,隨即扯出一個笑來:“爹~我這也是沒辦法嘛!你別生氣。”
“嗬,我生什麼氣?”沈慶蘇嗤笑:“你自己每半月割腕放血一次,疼的又不是我!”
商枝暗道,都開始陰陽怪氣了還說自己沒生氣呢?
“爹~”商枝趕忙撒嬌:“你知道的嘛,太子病得急……”
“好了!”沈慶蘇再次打斷她的話,他是有些氣的。
他深知太子的重要性,也知商枝隻有這一個辦法可以治療太子,他不氣商枝的自作主張。
但死丫頭那手腕上的刀傷看著就駭人,兩隻手腕都有傷,平日裏不好好養著也就算了,還拿腕帶纏上遮掩。
如今是天氣冷,傷口沒有發炎,若是天氣熱起來,這傷這樣悶著,怎麼可能好?
昨日與太子密談到深夜,想著來看一眼女兒,本來她都十七了自己不該進她臥房的,但自己就這一個孩子,心裏還是掛記著的。
見她睡著了手上還纏著腕帶,便給她鬆開,想看看傷,雖是有心理準備,但真的看見了,依然覺得心疼不已。
商枝不知所措的看著沈慶蘇,那雙與南星相似的眸子帶著委屈,沈慶蘇心下一軟,再不忍心苛責她,隻好道:“待一切塵埃落定後,你便回沈家住著。”
“可太子的毒……”商枝一聽這話,語氣不由得有些急。
“你每半月到太子府給太子診治一次就行。其餘時間給我在家好好養傷。”沈慶蘇見自家閨女如此擔心一個男人,不由得冷了臉。
見沈慶蘇的臉色不好看,商枝也不敢忤逆他,隻好點頭。
反正也不是現在就回沈家,誰知塵埃落定後是什麼時候。
但很快商枝又想起醫蠱族的事情,擔憂的問:“爹,醫蠱族那邊如何了?”
“是朱家的人,我已經派人去處理了,你安心待在皇城內那也別去。”沈慶蘇麵色嚴肅,想起朱文博那廝,心裏的不悅更甚。
“昨日朱家小姐來了,送了我一根玉簪和一根長鞭。”商枝將昨日的事與沈慶蘇說。
沈慶蘇越聽眉頭越緊,這個朱文博當初也心悅南星,但南星對他從來沒有好臉色,更是在當時春獵上大打出手,還被他毀了最寶貝的鞭子。
後來南星與沈慶蘇結為夫妻,朱文博便沒了動作,他也摸不清,朱文博如今派小輩來尋商枝是做什麼?
隻讓商枝不要擔心,一切由自己處理。
交代完一切後,沈慶蘇留了一瓶上藥給商枝:“不想治好太子後自己成廢人的話,記得每日塗藥。”
商枝舒然一笑,知曉這是自家老爹心疼自己,笑吟吟的將他送到院外:“好啦好啦~我知道的。”
另一邊朱珠畢恭畢敬的站在廳堂內,下人都已經屏退了。
朱文博依然坐在高位,看著朱珠呈上來的畫卷,眼神晦暗不明。
“這就是你畫的沈商枝?”朱文博問。
朱珠行了一禮,恭敬道:“是的,家主。”
“畫作與真人能有幾分相像?”
“珠珠畫技淺薄,這畫裏之人雖沒有十分相像,八分是有的。”
許久朱文博才點頭道:“嗯。你做得很好,下去吧。”
“是。”
朱珠走出門外,等候多時的侍女跟上她。
“小姐,家主讓你去找沈姑娘就是為了讓你作畫嘛?”侍女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