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基地
孟隨安坐在副駕駛上,感覺有點緊張
晚上打雷的時候來飆車
稍微有點問題他都活不下去
蕭淩霜把自己的安全帶係上,餘光看到孟隨安把帶子捏得很緊,溫和出聲道:“要是害怕就不坐了。”
孟隨安一聽,跟貓尾巴被踩著了一樣,“我害怕?不可能!快開,別磨磨唧唧的!”
蕭淩霜無奈的從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然後啟動車子,開得很穩,不是很快
孟隨安悄悄的把緊抓安全帶的手放開,原來坐在車子裏其實感覺不到很快啊
跑了幾圈,孟隨安覺得坐得沒意思了,讓蕭淩霜自己練著,他去開兩瓶酒
蕭淩霜定在入口處,讓孟隨安下去。
看著人影消失在門口,蕭淩霜眼底的萬裏晴霽一瞬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黑霧彌漫的萬丈深淵,裏麵森冷陰沉,好像有化不開的墨一樣,一片死寂。
車子重新啟動,在暗夜裏像發出的箭矢一樣咻的竄了出去,一騎絕塵,越來越快,好像要跟閃電爭先後一般
他喜歡賽車就是因為刺激,亡命的快感成為他無處宣泄的情緒的唯一出口,想不通的時候,速度能讓他暫時忘記一切。
等蕭淩霜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孟隨安就喝著酒坐在觀眾席上,說實話,酒太助眠了,他已經又有點困了
蕭淩霜大汗淋漓,抄起孟隨安麵前的另一罐酒打開,喝了一口,紅色的酒精順著薄唇流過下頜,再淌過性感的喉結,消失在衣領裏
孟隨安直接清醒過來,“你練完了?”
“嗯。”蕭淩霜在孟隨安旁邊坐下,胸膛還有些起伏
“心情好點了嗎?”
蕭淩霜一怔,原來他知道他不喜歡打雷,所以不是睡不著,是為了陪他?
“嗯,好多了。”
“那就行!”
“你不問我為什麼嗎?”蕭淩霜眸色漆黑深沉,他很少想打聽別人的心事,但身邊的朋友總會在他情緒低落的時候刨根問底,他知道他們是想安慰他,但他很討厭這種感覺
像把他身上醜陋的一切剝開放在陽光下,受人淩遲一樣。
“你想告訴我的話自己會說的。”孟隨安眉目間帶著幾分懶散,好像是在平常不過的道理一樣。
少年的身姿修長挺拔,昏暗的燈光灑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暈光,耀眼又矚目,妖冶的眉眼在不說話的時候有帶上了幾分矜傲,肆意在周身張揚開來,令人不自覺的想到遼遠大地上春風勁吹的野草。
蕭淩霜眼角眉梢都是淺淺的笑意,聲音清冷冷的如山泉流動般,動聽非常,“那就麻煩你聽聽了。”
孟隨安沒想到他真的會講,但是還是點點頭,表示願意聽
他也很想多了解一點蕭淩霜
“你還記不記得我高三一診的時候請了幾天假?”
“嗯,記得。”他還在想那麼緊張的節骨眼上,蕭淩霜怎麼好幾天沒來
“那天晚上打雷,我突然發燒做噩夢了,還挺恐怖的。我就想去看看爺爺,天氣還很冷,我想給他充個暖手袋放進被子裏。但是被子裏沒有溫度,他身上也是冰的,手已經開始僵硬了。”
蕭淩霜眼眶紅了一圈,噩夢很恐怖,打著雷,他想到爺爺身邊,找生病失落時候的安全感,但是等著他的是冷冰冰的屍體
晚上的時候,爺爺還端著藥讓他喝了,早點去睡
他甚至沒來及好好的道過別,沒有任何預兆和心理準備,朝夕陪伴他的親人就離開了
孟隨安握住蕭淩霜的手,他開始後悔,後悔那幾天放學沒有去蕭淩霜家找他
“沒有覺得我的故事很恐怖吧?”蕭淩霜嘴唇輕微的抖了一下,他從沒說過是因為他沒辦法一個人處理爺爺的屍體的時候,他請不起專門幫忙的人,他請求領居幫忙,但他卻看見了領居眼裏的恐懼和惡心
最後他隻能自己在晚上沒人的時候背著爺爺,用能找到的所有的錢火化,把火化後的骨灰裝進玻璃罐裏,埋到郊外的土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