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小河,其實是個臭水溝,更像是人工從地麵向下挖的那種。
河裏髒的臭的混倒,旁邊有塊菜地,裏麵種了些青菜。
在樂樂過去的回憶裏,他是一腳踩空掉進河裏的,水流將他往下麵衝,而無論他怎麼叫喊周圍都沒人來幫他。
從舊回憶中出來,我還是很不適應,溺水的窒息感沒有消失,河水的那股惡臭好像依舊縈繞鼻尖。
歆語在一旁輕輕拍打著我的背,說:“這麼小的孩子,怎麼癡迷於摘菜呢?”
“這片菜地的主人呢,問問他唄。”韓雲彬提議。
這塊菜地歸一個奶奶管,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她在田地裏勞作。
“什麼事啊?”她彎著腰,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奶奶,你在河邊那塊兒菜地碰見過樂樂嗎?”我問。
她手上動作一頓,抬頭看著我們,說:“看過幾回,我和他說過別來摘的,是他自己不聽啊。”
皸裂的皮膚顯現出老人的勞苦,她淡漠地看了一眼我們,又彎下腰去。
我們幾人一時愣在那裏,不知道該問什麼好了。
“我問過他,他說是摘菜給媽媽的。而且這小孩子還認得那些菜,知道不要把菜根也拔掉,你們這些大學生可不一定知道。”
路過,被罵了。
———
我們七人走在鄉間小路上,齊刷刷的,很是唬人。
失去幼弟的姐姐+神棍的跟屁蟲+意外闖進村子裏的五人團,這樣的組合怎麼看怎麼怪。
一路上不少大叔大姐對我們抱有異樣的眼光,如果說一直忽視的話那也說不過去。
“去小男孩父母家看看吧。”趙翰說。
“現在嗎?”
我抬頭看著暮靄沉沉的天空,說:“那估計人家會留我們吃飯吧。”
“應該不會,人家隻會心裏膈應。”楊辰明回。
小男孩家,我們坐在沙發上。
他爸爸打著電話走來走去的,好像在聯係熟人幫忙。
而小男孩的媽媽麵容憔悴,眼睛都腫成核桃了。
“阿姨,真的很抱歉,但我們還是想了解一下他和樂樂的關係。”我說。
她吸了吸鼻子,強顏歡笑道:“沒事兒,怪不得你們,是我沒把他看好……”
說到這裏,她又忍不住,眼淚幾欲奪眶而出,轉過頭去冷靜了一會兒,告訴我們:“他們玩得好,樂樂經常會來我們家玩。但是濤濤好像沒有去過你家。”
說著她目光移向我:“因為樂樂經常和我們說媽媽不喜歡他帶朋友回來。”
其餘人的目光也聚焦在我身上,快將我燒出個洞了。
你們在幹什麼,禁止過度帶入角色!
我僵硬地點了點頭,幹笑著。
“他還問樂樂怎麼才能讓爸爸媽媽喜歡自己呢,真是人小鬼大。”她故作輕鬆地說道。
“所以,你們是懷疑樂樂把濤濤帶走了嗎?”
她淚眼婆娑地望著我。
“不是不是,一切等警方調查吧,孩子肯定能找到的。”我安慰道。
“謝謝,但是已經三天了,他才五歲。”
離開時,她一個人在沙發上掩麵哭泣,男人在一旁抱著他。兩個人像是上演了一場默片。
走回家時,大爺大媽的閑言碎語傳入我的耳朵:“他們家已經沒了兩個小孩了,真是可憐啊。”
“還好大的已經上大學了,否則倪書記一個人怎麼過。”
“又不是一個爸生的,說這種話。”
他們是在說我家,還有一個小孩也死了,那個又是怎麼死的?
我們壓下這些疑問,待到走過了這條小路才敢交談。
“任務背景裏倒是沒提你繼母還有一個孩子。”郝思說。
趙翰:“和濤濤無關的事確實不用提。”
“隻是沒想到她沒了兩個孩子。”樂其感歎道。
吃過晚飯後,我們幾人也不好總呆在一塊兒,這會讓人懷疑我們剛認識怎麼感情就這麼好。